“无妨,仓库里有一批的储备,足够满足前几日朝廷的订单,继续向灾区运输,等朝廷派人下来查案后,工厂再重新开工。另外,此事一定要让李洱知道,施府内,就属他的嫌疑最大。”
“可近几日护卫报告,李洱没有任何可疑行为?”一旁的黄滨发声,府内几个大小管事,近两个月都由护卫轮流换班盯梢,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记录在册,一旦有任何可疑行为,立即上报。
“黄护卫考虑过护卫队内有他的人吗?”施哲抛出一个设想,李洱表面上越是没有问题,本就是最大的问题。其他几个管事,平日里接待几个亲戚、好友,在酒楼里招待客人,日常的交往未曾断过,单独李洱,卷宗之上记载其在施府附近曾购买一间住宅,供家人居住,而两个月来,他仅仅回去过一次,据下人讲述,李管事以前每月至少回家看望家人四至五次,当然也有可能是府内最近事务繁忙导致。
黄滨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冷气,护卫队有问题?如果护卫队内有李洱的人,恰好由其监视,那么即便李洱存在可疑的行为,也不会记录在案,一切便说得通。
“老爷、哲少爷,此事需仔细斟酌,护卫队内存在问题,不是小事。”黄滨心中瞬间没了底气,内奸可能会是护卫队里所有的人,即便是他信任的手下同样需要再次详细地盘查。施家,四面漏风,耗子横行。
“没事,黄护卫,此事我正在谋划,不需要大刀阔斧地搜查,我会让内奸自己浮出水面,但前提是先将李洱的真实身份确认,其他的后边我会整理一个计划,到时候祖爷爷和黄护卫的配合。”
“好,如果需要帮助,告诉祖爷爷即可。”施顺义将权力交于施哲,他的身边,必定有几双眼睛盯着,一旦有任何动作,必将打草惊蛇,而施哲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工厂内度过,身边的人背景干净,更加可靠。
永嘉县,钟府,钟瓯越书房。
钟瓯越聚精会神,表情愈发严肃,仔细浏览面前的信封,信件很薄,文字只有两张纸,然而内容,却让钟家家主紧张不已,额头渐渐覆盖细密的冷汗。这是施家传出的信件。
“老爷,他传来什么消息?”等家主阅览完密信,李越轻声问道。
“大火没能烧毁施家工厂,甚至完全不影响继续生产赈灾粮食,施家也不会因此受罚。可是施家打算将此事上报朝廷,谎报因歹人放火导致工厂停工,请求朝廷派人彻查。”钟瓯越瘫坐在黄花梨木雕刻的木椅之上,五指紧紧扣住手把,闭目思考,脑中迅速寻求解决方案。
“不是有韩县令吗?为何要向朝廷上报,这可是越级之事?”李越顿时慌了神,一旦朝廷介入,即便无法查到钟家,可日后再对付施家,难上加难。
“之前因为赈灾银的事情,施家已经和韩令全互生隔阂,何况施家奉旨办事,纵火烧厂是与在朝廷作对。”
“立刻向韩县令寻求帮助,看看能否从中周旋,将此事压下。”李越提出对策,此事钟家无法凭一己之力解决。
“呵呵,他?他韩令全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他愿意支持钟家对抗施家,只不过想坐山观虎斗,收取渔翁之利罢了。现在找他,非但没有任何帮助,甚至可能会调转方向将钟家供出,在他眼中,‘利字为先’。”钟瓯越嗤笑,钟家已是韩令全的一枚弃子,再不思考对策,将有灭门之祸。
“你现在马上派出杀手,将纵火之人斩尽杀绝,在尸体边上放上几箱无标记的白银,制造出贼人分赃不均、互相厮杀、两败俱伤的场景。另外在尸体怀中藏进几枚其他小商行的身份牌子,不可仿造,重金购买也好,派人偷取也罢,必须是真实的令牌,不可留下痕迹,速去。”
“是。”
钟瓯越不敢有丝毫松懈,奉命纵火的是县城外的山贼,收取了钟家的银子,为其办事。本就是为防万一,防止被人顺藤摸瓜,查到钟家,未曾想,这个万一竟来得如此之快。这些山贼本就是贱民出身,平日做些拦路抢劫、偷鸡摸狗的勾当,出了事,作为替死鬼最合适不过。至于挂上小商行的身份牌子,混淆视听罢了,施家已有所察觉,普通的替死鬼难以交差,背后必需得有个正当的作案动机,小商行的报复,同样最为合适。
施家,竟能走出如此一步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