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决定暂且以武家的事情为突破口,将此事给引出来。
只是武家凋敝,当年被陈王追杀,捡回一条命的,只有武妙玉的亲弟弟武妙钦。
他是武家人,一直躲避陈王的追杀,还好他自己也是有本事的人,凭着经商的头脑,在京城开了不少小酒馆,里面都有他藏的暗线。
时卿寻到他时,他已经知道武妙玉的下落大概在沈府。
只是却没有贸然行动,他不是莽夫,筹谋为姐姐和家人报仇是大事,不然也不会隐忍多年。
桌上摆满了桂花酒,武妙钦怀疑的目光落在时卿身上,在武妙玉的提醒下,时卿顺利得到了弟弟的信任。
武妙钦捏紧手中的酒杯,眉宇间皆是隐忍的神情,他看着时卿,声音低沉道。
“是陈王算计的武家,沈钟离害得我姐姐是吗?”
时卿点头,没有相瞒,这种事无须瞒着,武妙钦自己会想清楚。
“这是她让我给你的信物。”
时卿递过去一对龙凤玉佩,武妙钦的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心尖更是颤抖着。
等看到了那对龙凤玉佩时,他想起阿姐往日里对他的悉心教导,而今物是人非。
“云姐姐,我愿助你一臂之力,等沈钟离被朝廷发落时,我会亲自给姐姐建坟茔。”
时卿看着少年,沉声道,“事在人为,只要活着的人还记着她,就足够了。”
武妙钦决定为姐姐报仇,用尽自己的一切,将沈钟离经营起来的名声和威风全都毁掉。
杀人偿命,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武妙钦认识的人不少,在和时卿结束密谈后,他买通了京城传播小道消息的人,将武家之女三年前身死在沈府的消息,在京城传开。
窦尧首当其冲的问责,在朝堂之上弹劾了沈钟离,然而,就算沈钟离极力否认也无用。
新任的京兆府尹接到上级命令,带人去沈府搜查,果真在沈府的亭台楼阁中,发现了武妙玉的尸骨。
沈钟离原本还淡定,反正没有证人,谁能证明,然而,却没有想到。
在开堂当日,已经死去多日的周嬷嬷,竟然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京兆府尹。
周嬷嬷当众说出沈钟离在三年前将武妙玉带进府中,甚至强迫要了武妙玉的身体。
后将武妙玉杀了,将她的尸骨放进了水榭楼台的墙体中融为一体。
那日,京城前去的百姓不少,得知如此骇人听闻的事,差点儿晕了过去,没想到沈钟离行事如此狠绝。
“平日里清廉的沈大人竟然是如此恶人,不仅害了那小女子一生,更是让他魂魄不宁。”
话音刚落,穿堂风刮过,让众人感觉脊背发凉,总觉得方才是武妙玉在发威。
武妙钦跪在堂中,语气坚决道,“请大人为我阿姐做主,沈大人草菅人命,应与庶民同罪!”
京兆府尹看了一眼沈钟离,冷冷的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说谎?”
沈钟离从容镇定,有陈王兜底,他并不觉得小小的京兆府尹能将自己如何。
“只是三言两语罢了,就想将我定罪,莫不是太草率,至少也要让人信服。”
京兆府尹有些为难,看了一眼窦尧,在几人都拿不定主意时,一道声音响起。
“这些书信,可能证明,上面有沈大人的印章。”
俊秀的少年穿着飞鱼服,踏入殿中,她的马尾高高的束起,是甚是意气风发,沈钟离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脸色微变。
来人不是旁人,而是时卿,纵然是女扮男装,然而时卿的模样,沈钟离是不会忘记,她手中拿着一叠书信,倒是有些眼熟。
沈钟离想起放在书房中没有烧毁的信件,在时卿葬身火海后,他曾去寻书信,然而一无所获!
“云卿,竟然是你……”
他上前一步,想将时卿拥入怀中,问问她观澜苑走水后,她为何还活着不回去寻他。
近两个月来,沈钟离身体消瘦不少,每次和温眠亲近时,他的脑海总是浮现时卿的模样。
然而斯人已逝,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谁知,时卿竟然还活着。
窦尧挡在时卿的面前,冷然看了一眼沈钟离,轻嗤道,“沈大人,若是再随意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时卿将准备好的书信上交,书信有些泛黄,是当年武大人向沈钟离打听爱女的下落,而沈钟离却是出言嘲讽。
他直言武妙玉在自己手中,武大人强弩之末,根本没还击之力。
京兆府尹在看到书信后,直接将沈钟离收监,此事需要禀告皇上再处理,到底是不能着急。
时卿做完一切后,暗暗腹诽,对藏于玉佛间的武妙玉说道。
“妙玉,等一切结束,你该心安了。”
武妙玉的声音飘渺,却比过去多了几分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