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
戒尺敲在桌案上的声音把门外的秋月吓得一哆嗦,咽咽口水,转头和玉坠说小话,“王妃还没有记住啊?”
“好像是又写错了两个字。”玉坠摇摇头,“不然和夫子说明天再学?天色都这么晚了,王妃该用晚膳了。”
“玉坠姐姐,要不你和夫子说一下?今天先这样?”
“.......你怎么不去?”
门口侍女的嘀嘀咕咕的声音沈姒听得一清二楚,肚子咕咕响了两声,瞬间更蔫儿了。
“......鳞潜羽翔.....”
山行之用手中一尺见方的戒尺敲了敲桌子,“王妃。”
沈姒被吓得想哭,拼命忍住,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个空位,“夫子您先念下一个吧,我一会儿再想想。”
再想也是拖延时间想不起来,她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
一而再再而三地写不过,沈姒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书案前拿着毛笔的小人,垂头丧气,蔫头耷脑地看着宣纸上歪歪曲曲的字迹。
门口传来声响,是玉坠和秋月的声音。
“奴婢参见王爷。”
“吱呀——”
小书房的门被推开,沈循声抬头望去,残阳西照,光影昏黄朦胧。
芝兰玉树绯红蟒袍的顾怀瑜一半站在光里,一半站在阴影里。
一半神明悲悯众生,一半修罗审判苍生。
橙黄色的残阳像金粉一样洒落,眉目深邃的顾怀瑜看着桌上蔫头耷脑的小团子,薄唇轻勾,露出了回府的第一个笑。
顾怀瑜?
他怎么突然来了?
沈姒更紧张了,夫子的声音再度响起:“......鸟官人皇.....”
见山行之要作揖行礼,顾怀瑜摆摆手示意不用,“夫子照常就好,本王只是过来看看。”
说话间,声音就来到了沈姒头顶。
清冷的檀香传来,沈姒隐约能够用余光看见,顾怀瑜站在她的身侧,似乎在看她写的字。
清冷的檀香一点一点浸染周围的空气,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沈姒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如坐针毡。
她本来字写得不好,被顾怀瑜盯着,纸上的字一笔一画更是不能入眼,和道士捉鬼用的鬼画符没什么区别。
顾怀瑜压着嗓子低低地笑了。
沈姒被笑得小脸红透,连后颈都能看见绯色,身子僵直,胸口奇怪的感觉胀满,和羞耻混杂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
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被顾怀瑜知道她不会写字了!还不认字!
好丢脸啊!
他肯定觉得她是个草包!
绣花枕头!
听写结束,夫子念完后又留了一点查漏补缺的时间。
沈姒拿着毛笔的手停在被空下的地方,左手不停地抠着指甲,一脸苦恼。
“什么字?”顾怀瑜终于大发慈悲地问道。
“鳞。”沈姒鼓着小脸低声道。
“明珠不会吗?”
一听“明珠”沈姒有点憋不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