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一直害怕又不得不抱大腿的顾怀瑜却唤她“明珠”,偶尔喊她“姒姒”“姒宝”。
沈姒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生怕那句话会说得让顾怀瑜不开心。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渴求着,期盼着顾怀瑜给她的温暖。
“我梦见......梦见自己坐在台阶上........”沈姒说得磕磕绊绊,“好像在等一个人.......下学?.........他叫我姒宝.......”
沈姒感觉刚刚还在脊背上轻拍的手掌突然停了下来,连忙闭了嘴,闭着眼睛,长睫颤抖,不敢再接着往下说。
寝殿整个的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沈姒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盏茶,也许是半柱香。
顾怀瑜困倦慵懒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他将怀里的沈姒抱得又紧了一些,缓声问道:“然后呢?”
“啊?哦、哦。”沈姒仰起头看着顾怀瑜的下巴,这个角度能看见顾怀瑜高挺的鼻梁骨和浓密像小刷子一样的睫毛。
“我想让......那个人带我放纸鸢......但是他问我哪只纸鸢最漂亮......我......我说了.......”
沈姒有点不敢往下说,她不知道梦里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凤凰,她也在笨拙地试探顾怀瑜是不是幼时真的见过自己。
顾怀瑜径直接了下去。
“凤凰。”
“诶?”沈姒趴着顾怀瑜身上问道:“哥哥你怎么知道?”
顾怀瑜的精神看起来不像刚才早膳前那般困倦,薄唇轻勾,掐着沈姒的下巴,捏着她脸上的软肉,道:“你猜。”
“我、、、我不知道。也、、、也猜不到。”沈姒嘟起小嘴,杏眼澄澈:“我脑子笨,猜不到的。”
她不敢猜,前世猜错,全部为他人做了嫁衣,沦为娼妓,日夜遭受责骂训斥。
望烟楼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她在漆黑的暗房里被日夜磋磨,如今再也没有底气去猜了。
顾怀瑜是摄政王,她又是他的王妃,顾怀瑜总不会也骗她吧。
毕竟她这么笨,骗她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她的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地写在脸上,顾怀瑜微凉的指尖摩挲着沈姒的粉唇,懒散道:“那便不猜了,总会想起来的。”
总有一天,不再会是他一人记得那句童稚戏言。
“知道自己笨,你离了本王可怎么活?”顾怀瑜的声音多了两分揶揄道。
抱大腿当然要认真抱,沈姒小脸满是认真,点头道:“对呀对呀,我离了你可怎么活?”
她的话让顾怀瑜眉毛微挑,他将沈姒揽在怀里,头埋在沈姒的颈窝里,声音轻得似乎能随风飘散:“那就别离开了。”
就像你曾被困在沈府一样,永囚在这座王府里。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他。
顾怀瑜半阖的眼皮下,漆黑的眼眸里满是翻滚的疯狂阴郁。
既然离开他不能活,那就别去参加那个什么花朝节,安分乖巧地像幼时一样呆在他身边,不好吗?
谢言正提着府上大夫新开的药进了沈淑的院落。
刚一进院子眉头直皱,“你这院子里的药味是越来越闻着发苦了。”
沈淑习以为常地将白玉药碗里的漆黑药汁一饮而尽,推了侍女递到嘴边的蜜饯,喝了两口茉莉雪顶才回道:“连你都觉得发苦,可见是难闻的紧。”
她用手中的丝帕挥了几下,仿佛这样就能遮盖住发苦的药香:“怎么样,信送进去了吗?”
“那是自然。”谢言正在石桌对面坐下,掂了一颗青提,“不过我换了个法子,写了一些姒姒看不懂的,交给了门房。”
“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