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瑜眉梢眼尾是压不住的惫懒困倦,抬眼看见珠帘后面站着的什么,小女娘抱着手里的纸卷,面露惊慌。
示意说相声的两个人停下,“姒姒。”他的声音压低带了几分柔和,像是雪山上的白雪终于融化。
“过来。”
压低的声线磁性又慵懒,让什么感觉浑身酥麻。
一直酥麻到尾椎骨。
“啊?啊,哦。”她仓促的应着,抱着手里的纸卷,白皙饱满的耳垂像是红珊瑚珠,红的艳人。
什么迈着小碎步,低着头走了过去。
“王爷?”
“坐。”方才的几个字好像耗尽了顾怀瑜说话的额度,白玉佛珠上的墨绿色璎珞冲着一旁的太师椅晃晃。
沈姒连忙乖乖的坐在那里,盯着腿上裙摆的芙蓉花纹发呆。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又低低的响起顾怀瑜的声音,“竹筒蹦豆子可以,但是豆子没有价值不行。上不封顶,跟风弹劾看不清风向是要付出代价的。”
任青会意,心里明白,撞在王爷的郁期上兴风作浪,无异于自寻死路。
“是。”
见顾怀瑜垂眸不再说话,山青和任青二人很有眼色的行礼退了出去。
书房一下子安静的连烛火燃烧的声音都能听见,那股鬼魅清雅的莲香越发浓重,熏的什么有些昏昏欲睡。
顾怀瑜书房里到底点的什么香?什么心中满是疑惑,难不成她今日蹦跶的太欢快了,有些累了?
心中念头想起,什么连忙用力掐了一把自己。
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
在顾怀瑜面前你还敢想着睡觉!
什么偷偷抬头看下烛火下顾怀瑜的侧脸。
眉骨微耸,鼻梁高挺,明烛下眼窝越发深邃。
浓密笔直的睫毛在眼睑下方垂落阴影,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上扬的眼尾,唇色绯红,越发的蛊惑人心。
想起今日的那封信,信中沈淑说顾怀瑜是“佛子皮囊,罗刹心肠。”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顾怀瑜线条精致优美的喉骨上。
皮肤白玉一样莹润,线条利落性感——
“?”
不是她在干嘛?
她不是应该战战兢兢生怕顾怀瑜杀了她吗?
怎么会觉得眼前的这个百姓嘴里的佞臣贼子有些性感?
顾怀瑜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尾的困倦却越发浓重,他抽过什么怀里的画卷,徐徐展开。
雪白的宣纸被以清浅的天青色晕染,画着一串十八颗翠绿色的念珠,精细到连每一颗念珠上的芙蓉花纹都被仔细地勾勒出来。
连那串璎珞都不是寻常的技法涂了颜色勾线了事,被用心的一条一条勾勒。
这串念珠仿佛下一秒就可以从纸上被人拿下来。
顾怀瑜没有说话,只是垂眸让什么看不清神色。
什么浑身越发的僵直,后背顿觉阴风阵阵。
她来的时候被游锦叮嘱了一路,顾怀瑜这几天心情不好,容易暴躁。
让她多多担待,王爷过几天心情就好了。
什么听得苦笑越发挂不住,难不成这顾怀瑜也和女娘一般来月事吗?
每个月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顾怀瑜不知道什么这会特别害怕他突然心情不好直接拿她开刀。
他记忆里的那个粉团子就是个坐不住的,一天里就没有见她能做个一时半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