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应国。
辅城。
中山镇。
街道之上。
人来人往。
熙熙攘攘。
一男子。
着一身黑衫,头戴斗笠。
漫步穿梭。
让一让——
一声大喝。
随后便见一队军士列队奔来。
皆着黄色甲胄,手持长枪。
行色匆匆。
路人纷纷避让。
站于道旁。
观其通过。
男子伸手将斗笠帽檐压的更低。
窃窃私语之声。
不绝于耳。
“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 还能咋,准是又去抓捕腾蛇部落的潜伏之人。”
“ 这么长时间了,此事还没有告一段落?”
“ 人家那些人又不傻,收到风声,自然会逃跑。”
“ 看着方向,应该是要去归园。”
“ 归园?”
“ 听说归园掌柜亦是一名潜伏者。”
“ 那个姓木的掌柜?”
“ 还能是谁!”
“ 那个木掌柜逢人便笑脸相迎,挺不错的啊。”
“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唉,世事无常啊!”
“ 不光是咱们这儿,那水玄国的木獬城也不太平。”
“ 发生了何事?”
“ 腾蛇部落有人侵入,军部出兵缉捕,死伤惨重,还折了好几名千户!”
“ 怎么严重?”
“ 那可不,腾蛇部落这群天杀的玩意儿,没一个好的。”
“ 哼,我看这当官的亦是一无是处!”
“ 嘘,可别瞎说!”
“ 我说的都是实话。”
“ 你可莫要以偏概全,就人家木獬城的怀荒镇有一个姓严的千户,待民如子,虽身在军部,但名望早已盖住了镇令。”
“ 这世道,还有如此之人?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
“ 唉,晚了,听说那个严千户已经不在了。”
“ 真假?”
“ 我一表哥经常走商那边,应该不会假。”
“ 那确实可惜,好人不长命。”
“ 下葬那天,镇中人皆缟素,百里送行。”
“ 那是人家应得的。”
“ 走喽,不聊了,还有事儿。”
“ 回见!”
男子听得聚精会神。
待人散去。
微微一笑。
向北而去。
......
木山华几人。
白跑一趟。
无功而返。
归途可谓历经千辛万苦。
先奔至水玄国黑市。
由黑市渡至青木国。
再由青木国跨回土应国。
跋山涉水。
苦不堪言。
这不。
尚未歇过劲儿来。
又被士兵包围了店铺。
站于窗边。
望街道之上。
人头攒动。
木山华。
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日。
还是到来了?
不甘与遗憾。
无人可诉说。
叹息一声。
行至床边。
褪下旧衫。
换上一身新衣裳。
随后将平日之用品摆放整齐。
又将卫生打扫一遍。
一丝不苟。
依依不舍。
关好房门。
不紧不慢。
走遍归园每一处。
最后停留在院中。
抬头。
望着那棵树。
那棵看了不知多少次的树。
依旧。
绿意盎然。
生机勃勃。
两行泪。
不觉中。
滑落。
生之时。
命注定。
余生。
三分努力。
七分看天意?
果不其然。
终究未能改变什么。
认了——
我木山华认了——
一路辛酸。
不再言。
往后心愿。
就此结。
转身。
放达不羁。
在众店铺伙计的注视中。
走向士兵。
坦然面对。
或许。
这一生。
就这样了吧。
......
陈尚尊。
收到一封书信。
来自木獬城。
喜不自禁。
坐到躺椅上。
打开。
尚未靠到椅背。
猛然起身。
信上仅有寥寥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