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叔?”张天鹏惊呼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大约六七年前,在一家游戏厅,这人拿着半截拖把棍来找放学没有回家的儿子。他儿子没有发觉,依然在忘情的搓着连招,被拎着耳朵拽出游戏厅的时候还在不忘叮嘱自己接着打,要通关。他儿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初中同学侯乐。
老侯听见有人喊他,怔怔的盯了半天,也觉得这胖子有点眼熟,那时候还没有开烟酒副食店,以卖馒头包子为生,有一次正忙没注意,被儿子和他一个胖同学蹲在角落里偷吃了半盆拌了糖的豆沙馅料。
“你是,张天鹏?”老侯也想了起来。
张天鹏笑了,笑地直拍大腿,笑地合不拢嘴。他在为侯乐高兴,他知道侯乐表面嘻嘻哈哈,心里一直有一块阴云,见过的死亡越多,这块阴云越重,这块阴云就是他失散的父母。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块阴云就会凝结,成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死结。这下好了,这只猴子的运气真好。
一群人看着莫名奇妙的张天鹏,不知道他为何笑的如此肆意,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阿姨,还好嘛?”张天鹏拉着老侯问道。
“好,就在那边做饭呢。”
“你们不是在金桂小区开便利店吗?怎么到了这里?”
“灾难降临后的第二天,我就觉得不对劲,联系了几个同乡准备一起先出来躲躲。平时我和几个老哥们喜欢到这里钓鱼,对这里比较熟悉就骑着车子到大洼水库这边来了。也不知道现在城里咋样,一直没有机会回去看看。哎,对了,你咋知道我开了便利店?”
“这个啊,说来话长,回头有机会让侯乐给你们说。”
“啥?乐乐不是在他舅工地吗?你见过他?”
“嘿嘿,侯叔,卖个关子,回头你就知道喽。走,带我去看看阿姨。”
他们这个小栖息地,经过一个月的建设,看着也有模有样,男女老少都有,精神面貌也不错。他们清理出来一片平地,四周还有削尖木棍做成的围栏,搭建的三角树屋看着也比较结实,这又靠山又靠水,饿是肯定饿不到,就是需要防备山上的野兽。
云先生跑到河边去和正在钓鱼的老汉闲聊去了。
罗南对他们做的简易弓箭比较感兴趣,正在那边摆弄。
梁豹去周边去看他们做的陷阱机关。
张天鹏陪着老侯两口子说话,打听附近的情况,山上的植被,水里的鱼虾,土层的厚度,附近的道路,问了个遍。
中午梁豹在大洼村里安排的有午饭,比在小栖息地要丰盛得多,老侯想挽留张天鹏吃饭没有好意思说。最后在张天鹏的要求下,老侯去大洼村和他们一起吃。
大鹅炖土豆,红焖甲鱼,还有一些时令素菜,把桌子摆的满满当当。自酿的米溜酒,度数不高,浓香四溢,在梁豹的再三劝说下,张天鹏也只好斟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