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劈头盖脸一通训斥,王养浩满头大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是你撞的,又为何去扶……呵!”
“好心助人,反被讹诈,又被你这样的糊涂官判糊涂案,以后百姓哪个还敢行善助人?”
“百姓害怕做好人,当再次路见不平时,人们不再出于善意相救,而选择明哲保身。”
“而那些作恶之人,反倒会更加肆无忌惮!”
“以后老人摔倒,谁还敢去扶?孝道何在,公义又何存?”
“良俗不在,恶风横行,久而久之,就是道德沦丧,礼崩乐坏,大明距离败亡也不远了!”
“而你,就是罪魁祸首!”
云逍拍案怒斥,声色俱厉。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后世的那个案子,本来只是区区一桩民事案。
最后却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道德危机。
因此带来的恶劣影响,此后十几年都没有消除,反倒是愈演愈烈。
恶人争相效仿。
而好人不敢做好事,害怕做好人、扶不起的社会风气,已经成了国人共识。
范景文起身拱手说道:“国师教诲,如醍醐灌顶,下官受教了!”
其他官员也都面有愧色。
堂外百姓纷纷叫好。
“痛快!”
“国师说的就是在理!”
“可不能让恶人占便宜,反倒让好人吃亏!”
“下官一时糊涂,说错话,判错了案,听凭国师责罚!”
王养浩起身来到堂前,摘下官帽,跪地不起。
他也清楚,自己的官也是当到头了,甚至还要受到严惩。
此时主动请辞,反倒有可能被从轻发落。
云逍摆摆手,“你的错,还远不止于此,先到边上候着!”
王养浩心中一沉,起身退到三法司官员后面。
云逍向众官员问道:“依照《大明律,惩处何大成父子,可有错?”
刑部尚书赶忙说道:“理应严惩!”
其他官员也都纷纷附议。
何大成父子三人顿时慌了神。
他们虽然不大懂《大明律。
可刚才那大官儿说了。
要是依照"诈欺官私取财120两银子"这一条量刑,首犯要被处以绞刑,从犯则是要被杖责流放的。
“草民冤枉啊!”
“草民只是想随便讹点银子,并且还没有讹到啊!”
“不告了,草民的儿子算是白丢一条命,不告徐家了!”
何大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乞饶。
他的两个儿子,也跟着连连磕头。
“不急,这还只是第一个案子,还有两个案子,等审完之后再数罪并罚!”
云逍俯视着白发苍苍的何大成,眼眸中没有一丝怜悯。
何大成和儿子们快要崩溃了。
“下面说第二个案子。”
“何大成当街殴打徐虎,后者却不敢还手,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刚才说了,律法是为了明辨是非、惩恶扬善,绝不是和稀泥!”
“我大明优待老人,却绝不是纵容其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