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丰?”有人在叫她。
听见头顶上的声音,她缓缓转过眼去,接着就看见娄蓝疲惫的脸。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娄蓝眼里浓浓的关切,想抱她又不敢动她身上的伤口,手足无措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才记起要叫医生,忙不迭地喊朱可的名字。
外面进来好些人,全都关切地围在酆丰床前,朱可检查了她的伤口,又问她:“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酆丰有些迷茫地睁着眼,仿佛这才意识到,原来刚刚那只是一场梦。
她想起什么,微微抬起头环伺周围一圈,随即眸光暗淡下来,她嘴唇嚅动了下,只觉得唇上一片干涩,像是有千万粒沙子灌在喉咙里,干哑的说不出话来,娄蓝端来一杯温水,微微倾斜杯口递到她嘴边。
酆丰埋头喝了几口润润嗓子,才沙哑道:“白杨呢?找回来了吗?”
娄蓝抬手敷上她的额头,将她额前遮住双眸的碎发向一旁轻轻拨弄:“别担心,会找回来的,我们的人一直在城外守着,没看见有人出去,说明人还在城内。”
酆丰点头,捂住胸口,尽管那里包了厚厚的纱布,好像还能感受到当时那种痛楚与无力,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刻在灵魂中的。
那时候他就站在门外,在那扇门打开的瞬间,毫无停顿,顺畅而准确地开了枪,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抬头看过她的脸,哪怕他看她一眼,酆丰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迷茫。
为什么?为什么啊?娓子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还是想不明白,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找回来,我想问问他。”酆丰轻轻捏住娄蓝的衣袖,眼睛里带着祈求,悲伤快要逆流成河。
医务室里没人说话,柳媛媛咬唇看安豆豆,安豆豆叹了口气,招呼大家都先出去。
当时娄蓝驾着车不要命的往城外赶,那速度他至今还心悸,邹延老爷子十几号人都差点拦不住他,路上具体的事情他听娄蓝简单描述了一下,如果不是听他亲自说出口,他是万万不能信的,这事落谁头上都不好受,只希望酆丰别钻牛角尖,想通就好。
屋子里很快走的只剩下娄蓝一人了,他坐在床边,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酆丰又重新闭上了双眸,睫毛在眼下投射一层阴影,一张脸苍白毫无生气。
娄蓝轻柔床上人稍显暗黄的发丝,声音低沉:“就这么躺着,不饿吗?”
“我现在胸口疼,脚疼,手也疼,不想说话,也不想吃饭。”床上的人不为所动,只是睫毛在说话的时候有轻微的震动,随即又恢复平静。
感觉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酆丰睁开眼,床前已经空无一人,口里阵阵苦涩,心里不禁暗自腹诽,什么人啊这是?让走还真走了!
门口有动静传来,娄蓝端着碗进来,然后轻轻把酆丰扶起来:“我刚刚问了朱可,她说会难受是正常的,你先吃碗粥,然后躺下休息,睡着了就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