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启微一颔首,又说:“胡翼龙杀妾之事,表面上已经确凿,但尚有几个疑点。当然这属于保密范围,请恕林某人不能直言相告。
但有一样可以告诉大家,我这几天一直在调查这些疑点,其中也涉及到询问杨昌平,关于抛尸和敲诈勒索等与案件有极大关联的问题……”
杨昌平见众人伸长脖子,对林凌启的话点头不已,心中顿时大急。如果这些人都认为林凌启的话是正确的,那还有谁会替自己说话,自己不就被林凌启随意摆弄了吗?
他忙喊:“林凌启,你总算承认诬陷我了。青天大老爷、在场的乡亲父老,要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锦衣卫。林凌启无故诬陷小民,按大明律,该作怎样的惩罚?”
“这个……这个……”吴敬涟额头上冷汗直流,暗怪林凌启不该承认,弄得自己非常被动。
旁观者的思绪就象风中的柳枝,左右摇摆不定。他们刚才还认为林凌启的做法值得肯定,现在又觉得杨昌平的说法很有道理。如果当官的以查案为由,随意诬陷一个无辜者,那老百姓是不是会被任意践踏吗?
林凌启注意到众人的神情变化,暗叹杨昌平的蛊惑能力的确不错。但任凭其有天大的本领,也逃脱不了其应该接受的惩罚。
他冷笑一声说:“杨昌平,我对你不过询问一下而已,而你也否认自己曾经协助胡翼龙抛尸、向胡翼龙敲诈勒索。我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你这样做过,也就没有要求吴大人以此罪名将你抓起来,那你为何说我诬陷你呢?
这就好比我的东西不见了,我问你有没有拿。而不是我向官府报案,告你拿了我的东西。杨昌平,我觉得你把诬陷与询问混为一谈了。”
安静一会的人群又骚动起来,人们会意到,从一开始,林凌启并没有出来告杨昌平什么抛尸、敲诈勒索,反而是杨昌平自己站出来告林凌启无故诬陷。既然林凌启没有出告,那诬陷就无从说起。况且调查案子时,询问一下再正常不过了,难道问都不能问吗?
人们觉得林凌启言之有理,从心理上来说,已经站在他这一边了。
吴敬涟见林凌启不过寥寥几语,便把局面扳回来,心中佩服不已。
他拍拍惊堂木说:“杨昌平,林大人从来没有向本官提出诉讼,你口中的诬陷自然无从谈起。反倒是你包藏祸心,陷害林大人,该当重罚!”
杨昌平急了,连喊:“青天大老爷、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千万不能偏听林凌启的一面之词呀!小民舅舅被抓后,小民负责窑厂的事务。今天林凌启到窑厂来,说小民协助舅舅抛尸、向舅舅敲诈勒索,并以此为罪名,将小民带到公堂之上。如果不是他这么做,此刻小民还在窑厂呀!”
“是吗?我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林凌启故作不知,脸上装出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