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临阵脱逃吗?
其实也并没有。
只是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从小家族荣誉加身的钱氏长子,钱氏商行便是身体孱弱的他,唯一追逐的光亮。
更甚者,他曾内心暗许,此生不嫁娶,将钱氏商行当作自己的孜孜不倦、寤寐思服,献祭一生,无怨无悔。
一切抱负皆成惘,世事难料何去从!
只不过……魏阿绮擘画的那一张蓝图,着实令人心驰神往,“银行”一成,其利会超乎想象,他这个背后的操盘手,或成一代宗师奇才。
比权量力、心绪摇摆间,马车忽地停下。
钱喘喘缓缓睁开眸子,黝黑的瞳孔精芒一闪:到了!
“殿……齐掌柜,这儿便是我少时的家了。”李二狗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土屋,兴奋地朝魏阿绮三人道,眼眶说着说着就红了。
荧光和亮橙双臂环胸,一前一后往前来,将魏阿绮夹在中间
倒也不是她们谨慎如此,而是这村中的小路着实不宽敞,仅容一人通行。
没办法一左一右夹着,那便只好一前一后夹着了。
夹心饼干魏阿绮这一路上,对此表示强烈反对,两名护卫虽是笑着应喏,行动上却没有让步分毫。
“这路清扫得还算干净。”魏阿绮没有回应在前头大喊大叫的李二狗子,而是背着手打量着四周,语气中颇是赞赏,为樟村村民之勤劳发自肺腑的感慨。
一路从村东头儿,行至村西边儿,冻土旱地一片荒芜,枯死的杂草在土里乱作一团,但村里一条条道路却收拾得很是干净,无论大道还是小径。
就连魏阿绮此刻所行的这条,通往已无人居住的李二狗子家的蜿蜒小路,亦是无半点枯乱杂草。
“诶,这棵树还是五岁时种下的,这么多年了,竟还活着,长这么些高了。”李二狗子双眼晶晶亮,在屋门口土坝子前的一棵不知名的树前停下,不住地朝魏阿绮招手呼唤,“齐掌柜,你快来看啊!”
“哦,好好好,狗子好棒!”魏阿绮敷衍地回应着。
非是她不想与狗子分享这份喜悦,而是前面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实在将她的视线给挡了个严实。
相较与寻常女子,魏阿绮长得已经算是高的,可在这两个护卫面前,压根儿不够看的。
此时在操练士兵的海澜之内心窃笑:“殿下,小将是不是很体贴周全呀?天塌了,有这两个高个儿的顶着!”
“钱小……啊呸!”李二狗子懊恼地拍了自个儿嘴巴子一下,而后得意地笑道,“若不是阿钱妹子身子弱,我铁定要拉她来瞧瞧这棵生命力顽强的树,也教她晓得啥是历经风霜依旧茁壮参天,啥叫任它斜风冷雨,我自岿然而立……”
总算是在树前站定的魏阿绮,眯着眼睛对着跟前儿这棵与李二狗子的身形如出一辙的“参天大树”,左瞧瞧右看看,拳头都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