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太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对着管家说,“你刚才说什么?无颜他改姓了?”
“回老太爷,大少爷刚被逐出裴家就改了姓名叫姜歌,现在他身边的小厮也改姓叫姜海。”
“他母亲呢?他改了姓名他母亲不管吗?”裴老爷一拍桌子,气愤的说。
“回老爷,夫人和大少爷到了庄子上,对大少爷并不好。大少爷气不过,就把房子点了。夫人气恼,丢下大少爷一人在庄子上,然后就带着陪嫁的下人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回过翠平山庄。”
裴老太爷一听,就皱紧了眉头,不敢想象,无颜一个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裴老爷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如果是这样,他如果去见无颜,怕是不是结缘是结仇了。无颜,无颜,现在是他真的无颜相见了!
裴老太爷看了裴老爷一眼,是一直叹气,这么好的一个孙儿,现在怎么就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
“夫人呢?你有没有打听夫人现在如何了?”裴老爷问。
管家低下头说,“小人派人去夫人娘家打听了,夫人带着陪嫁和陪嫁的下人,离开翠平山庄后,并没有直接回娘家,而是去了夫人陪嫁的一个庄子。一年后,夫人娘家得知夫人自请下堂很是生气,就逼着夫人改嫁,嫁给了她一个远房表哥!现在定居在辽源县城,并且已经育有一子。”
裴老爷一拍桌子,气的不行。如果夫人没有改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怎能不让人气恼。
裴老太爷听了管家的述说,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出裴老爷的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裴老爷看着父亲拄着拐杖离去,也挥挥手让管家退了出去。他得静静!他得好好静静!
姜歌顺利的搬进了大宅子,看着大厅摆设的家具,又看了看旁边的会客厅的家具,问薛先生,“您那还有银子吗?”
薛先生微笑着说,“有,但是不多了!”
姜歌回了自己的院子,家具书桌都是好的,床上被褥也都是好的。姜歌忍不住叹气,都是他的银子啊!都是他的银子啊!
姜歌打开藏钱的箱子,拿出了那件厚实的衣服,从破口处拱出来几张银票,看了看,凑够了五百两,拿去给了薛先生。
薛先生接过银票,看了姜歌一眼说,“不够,京城物价比别处都贵!”
姜歌震惊的脖子都伸的老长,指着银票说,“先生,这是五百两,不是五十两,这还不够吗?”
姜歌的话让打扫卫生的众人都听到了,这京城这么费银子吗?少爷又拿了五百两银子出来都不够,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
薛先生并没有解释,只是定定的看着姜歌,姜歌无奈,又回了自己屋子拿出了五百两银子递给薛先生说,“这回够了吧!”
薛先生接过银票说,“勉强吧!”
侍书在旁边看着薛先生的骚操作有些不解,先生怎么跟少爷要这么多银子?
姜歌做梦都想不到薛先生是故意的,薛先生这样当众跟姜歌要银子,就是想旁人知道,这京城不是那么容易住的,他们跟着姜歌到了京城,吃住穿用都是姜歌出的银子,如果有一天他们敢背叛姜歌,他绝不轻饶。
转眼,到了七月初,姜歌一行九人参加了明德书院的入学考试,九人集体通过考试,入了明德学院读书。
薛先生买了七个下人,一个门房,两个做饭婆子,四个负责打扫洗衣服的小厮,毕竟都是男孩子,现在不方便让女人洗衣服。
姜歌他们一入学院,就开始了紧张的学习,因为明年三月要参加会试,时间很紧张。他们白天在书院努力听讲,和夫子、同学们探讨学问,晚上薛先生辅导,每天都学到很晚。
裴青云由母亲和妹妹陪同也到了京城,裴夫人也就是曾经的秀琴姨娘。裴夫人自请下堂后,秀琴姨娘就百般讨好裴老爷和裴老夫人。裴老太爷和裴老夫人考虑到裴青书,终于在一年后,由裴老夫人出面,秀琴姨娘成了裴夫人。
裴老爷在裴青书入京前,就已经打发管事的在京城买了一处大宅子,置办好了府中的一切,裴青书和裴夫人及裴玉瑶一到京城,就直接入住了裴宅。
裴青书到了京城后,通过了青云书院的入学考试,成为了青云书院的学子,每天由车夫赶着马车接送裴青云去书院读书。
青云书院里多是达官显贵的子弟,那些人是瞧不起这些外来的学子。裴青云为了和这些达官显贵的子弟拉近关系,很是花费了不少银钱,有时候还和这些达官显贵的子弟去喝花酒,这就耽误了不少学习时间。学习劲头远不如以前。
裴夫人更是没事了带着女儿上街买衣服首饰,在京城逐渐也认识了一些小官家的女眷。现在裴夫人也只能和这些人打交道,因为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是不屑和她们这样的人来往的,而且,裴夫人毕竟是姨娘出身,谈吐上没有大户人家的端庄大气,这就更让人不喜。
裴老爷在年底的时候来了京城,一方面是儿子裴青书明年要参加会试了,这很重要,他需要在场;再有,他想见见姜歌,想看看这个儿子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的姜歌真的是苦不堪言。每天在学院学习就算了,回了宅子,薛先生也抓的紧,姜歌真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是看到薛先生严厉的眼神,又怂的不行。没办法,只能每天苦逼的学习学习再学习。
这样的学习也是有效果的,姜歌九人的学习成绩在明德书院那是一直名列前茅,一直受到夫子们的表扬。
转眼就到了会试的时间,姜歌一攥拳头,拼了,他不能再受二次苦了,这次他一定要中榜。
姜歌又再一次受了九天考试之苦,等姜歌出了考场,感觉自己已经没了半条命。
回了宅子姜歌倒头就睡,谁叫都不醒。薛先生让大夫给每人都把了脉,开了一堆的药方,侍书把药分别熬好,放温了之后,一一给他们都灌了下去。不吃饭可以,不喝药不行。
姜歌是真没受过这样的罪,被苦药汤子给苦醒了。看着薛先生端着的药碗,叹了口气,坐起身接了药碗,一口喝完了。
薛先生看到药碗见了底,收了药碗就走了。
姜歌嘴里发苦,本想接着睡觉,可嘴里苦的受不了,就又坐起来,万般无奈的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漱口。
小厮端了一碗粥进来,放到姜歌面前。看了看姜歌吐在茶杯里的水,默默的把茶杯收走了。过了没一会儿,又端着一盆温水进来,让姜歌洗漱。
就这样,姜歌喝了三天的苦药汤子,睡了三天。
接下来就是等放榜的日子。薛先生让姜歌没事可以出去转转,姜歌心疼银子,不肯出去,每日没事了就在屋里看书。他现在的银子是花一点就少一点,翠平山庄的银钱现在也送不到京城,他还是能省则省吧!
王世东、马德一等七人是没银子可花,也不敢随意出门上街,万一惹了麻烦就对不起少爷了,所以,七个人都老实的待在院子里,继续读书。
薛先生见姜歌等人考完试还这样努力,很是欣慰。觉得这些都是好孩子,知道继续努力。如果中了榜,还有殿试要面对,如果没有中榜,就要继续努力下次的会试,现在,的确不是玩的时候。
裴老爷看着被书童木秋扶回来的儿子裴青书,不禁皱起眉头,怎么又喝酒了?
书童木秋说,“回老爷,公子是和户部郎中张大人的公子、礼部主事柳大人的公子一起喝的酒。”
裴老爷有些不高兴,都是官职不高的子弟,也不知道自己儿子图的啥?
裴夫人一见自己儿子喝多了,赶紧打发身边的丫鬟去熬醒酒汤,让小厮赶紧把少爷扶回房里。
裴老爷对裴夫人说,“你平时劝着点,不要老让青云出去喝酒,他是来考学的,不是来喝酒的!”
“知道了,老爷!这不是请的都是官家子弟,推脱不了嘛!”裴夫人有些得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