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依依盯着那些站起来的人,沉默着不说话。
五个人已经站起身来,却不好不离开,于是陆陆续续的付了钱离开。
紧接着又进来五个人。
二十分钟后,又进来五个人。
理发师傅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竟然还能沉住气,来多少都接得住。
男男女女二十五个盯梢的人都理过发了,小丫头高兴不已。
大过年的,若不是想多挣点钱,谁愿意开门做生意,就这么一会,竟然有二十多人。
虽然氛围有点不对,但谁会在乎。
租界的日子不太好过,平日里物资短缺的很,工部局的洋大人们又制定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税,师傅平日里理发,还会点医术,跌打损伤按摩之类的活也会做。
邹依依道了一声谢后,很客气的离开了。
短发,小冷风一吹,总给人脑袋后面空荡荡的感觉。
转过一条街,走到了叫卖的菜市场,白菜萝卜居多,还有一些野兔野鸡野猪什么的。
她意念扫了过去,随后径直走到一个老婆婆的面前,她的面前绑着两只公鸡,还有两只母鸡,难得的是,身边的竹筐里面还有一些鸡雏。
问明白了价格,二十多只鸡雏全要了,另外要了两只公鸡。
从隔壁买了小竹筐,把二十多只鸡雏放在里面,两只公鸡手拎着。
那些盯梢的人来了精神。
一手拎着公鸡,一手拎着小竹筐,在一个拐角处,进了空间,不管外面,先把鸡雏放养在工厂的一个角落,任由它们自己找草籽吃,两只公鸡杀了,剁吧剁吧,焯水,做了一大盆红烧鸡。
过年了。
和前世有一段时间一样,自己和自己过,和前世比较,这里虽然有杀人不眨眼的鬼子,但同样也有一定的秩序,虽然这样的秩序是略微畸形的。
总好比,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活,不敢相信任何人,来得好一点。
吃饱后,用光滑无毛的布擦枪。
经常用的驳壳枪,五四手枪,哒哒哒,突突突,以及班用机枪都擦拭了一遍。
她看了一眼从鬼子那里缴获的手表。
嗯,快天黑了。
摘了两个西红柿,做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热了红烧鸡,再蒸了两个馍,吃的肚子滚圆滚圆的,睡觉,养足了精神,晚上好搞事。
外面已经炸开了锅,先锋党,军统,中统,鬼子以及巡捕房都在租界内到处晃悠寻找买了那么多枪油的人。
国府在一月的时候召开了会议,确定了抗战方针以及对待延安的态度。
自从1927年后,海城的先锋党被杀的人头滚滚,1934年末,一大批先锋党的地下工作者被逮捕,处决,海城的先锋党地下工作者损失惨重,有青红帮帮助的军统前身水涨船高,称霸着海城地下世界。。
现在,无论哪一方的人都想知道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购买了大量的枪油。
其中鬼子的特高课最惶恐,在海城的地下暗战之中,巡捕房可以忽略不计,对特高课威胁最大的是统字辈,先锋党太弱小。
突然出现了买了那么多枪油的人,而且还在严密盯梢的情况下让购买者成功的把枪油送出去了。
理发店已经被各方势力翻了一遍,周围的民房也被翻了一遍,均无果。
一时间,所有势力全部收缩防备,倒是让沦陷区的花界百姓以及租界中的普通百姓过了一个安生年。
鬼子亲切的给邹依依这样突然出现的人起了一个代号:两块五。
海城极少有秘密能瞒得住的,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些个洋鬼子们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静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