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撞鬼了吧......大仇还没报就先被山洞里的孤魂野鬼咬死......少年望着那两点幽蓝色的星星之火,心里念道。
幽火静燃,既不远离也不靠近。
一人一“鬼”对视良久。
张临寒咽了口口水,搞不懂这个“鬼”在想些什么。
他微微歪了歪头,想要仔细点,靠近看看,却忽然发现“鬼火”一阵“摇晃”,跟他一样歪了下来,黑暗中两点莹蓝色的火焰直直地吸引着张临寒的视线。
然后又是良久的对视。
少年呆呆地望着两点星火,他现在不觉得对面是鬼了,虽然比较说起来比较奇怪,但感觉上他的确是从那对星火中感受到了“生气”。
他一步一步地轻轻靠近蓝火,随着距离的缩短,他渐渐地看清了,那两点“星火”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猫头鹰”,灰羽,长尾,静静地伫立在一根松枝上,一动不动,先前看到的莹蓝色火焰纯粹是它那双在黑夜中亮如灯火的双眼。
猫头鹰,古语称“鸮”。
这只灰鸮直勾勾地盯着少年,像是在从头到尾地审视他一样。
张临寒缓缓地靠近这只静立不动的猫头鹰,站在它面前也不动,一人一鸟,就像两根呆木头一样要在原地生根长霉。
忽然,蓝眼灰首的猫头鹰扑腾了两下翅膀,从松枝上飞到了少年的脑袋上;它用身下的爪子挠了好几道,将张临寒原本就乱的头发挠的好似一个鸟窝,然后拢了拢翅膀,颇有几分舒坦的立在他的脑袋上。
张临寒无语地上翻着眼睛,但无奈刘海有点长,看不到这鬼鸟,就只好用手指捅捅它柔软的身子,示意它赶紧下来。
灰鸮不予理会。
少年小小地揪了一下它的翅膀,在脑门上跟这鸟比手语。
灰鸮还是不予理会,直到烦了这个家伙后才一翅膀扇在了张临寒的脸上,只是劲道实在是大的吓人,导致某人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脑袋还有几分震荡,头晕得不行,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昏死前的少年脑海里反复回想着一句话:
他娘的,一只鸟都比老子强,这日子没法过了。
......
晨曦的微光穿破层层云雾,照进了矮低漆黑的洞穴中。
尽管这光并不刺眼,但还是唤醒了某人。
张临寒揉揉眼睛,想要起身,却发现脑门上还站着那只破鸟。
张临寒嘴角抽搐,过分了啊,这是真要在我头上筑巢是吧?
他赶忙跳将起来,想把这鸟从自己身上摔下去,即使先前已经见识到此鸟的武力,但他仍然准备为了捍卫自己头发的尊严跟它殊死搏斗。
然而,他跳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身子一下子轻盈了许多,先前身上的外伤全部结痂,而脏腑之间的内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便是被毁坏的丹田处也多出了一团淡青色的真气,不停地养护着丹田,防止它进一步恶化。
这......伤势痊愈了?张临寒愣愣地瞅着方前还痛恨欲绝的灰鸮,只见它的双眼不复之前的精神,整只鸟蔫蔫的,颓靡的很,羽毛凌乱,从他身上摔下来后就一直干脆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临寒突然想起来师父以前提过一种名为“灌顶”的法门,大抵就是高手将真气从天灵盖灌入他人体内以增强那人的内力或者缓和他的伤势,先前这鸟一直站自己头顶,应该便是在进行“灌顶”缓和自己的伤势,耗尽了真气,所以现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少年沉默许久,尽管有些不可置信,但从目前情况来看,的确是这只鸟救了自己;毕竟师父藏的这个洞穴极其隐蔽,基本上可以排除“有个闲极无聊的高手在悬崖边蹦极玩然后发现了自己这个洞穴里的将死之人并抱着学**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救了自己后潇洒利落的走掉了”的可能性。
于是张临寒小心翼翼地靠近它,将灰鸮捧了起来,轻轻地放在自己头顶。
灰鸮半睁一只蓝眼,看着张临寒,心想虽然挺傻的,但还算有良心,于是便舒舒服服地窝在了他的头发上,闭目歇息。
张临寒苦笑,想来自己的脑门上有一段时间会一直住着一只鸟了。
尽管已有晨光,但微曦的日光穿破层层云雾已是殊为不易,除了洞口那一小块光亮外,再难照亮洞穴。
洞穴中暗无天日,张临寒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百无聊赖地盘膝坐在地上感受着体内的清逸真气,内心颇为不解。
尽管李三不教他任何武功,但基本的武学常识倒也不会吝啬告诉——真气灌顶虽然可行,但一般来说伤患伤势痊愈之后会自动将他人真气排出体外,否则异种真气与自身真气相冲突,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最轻的也是经脉被真气冲的破烂不堪,最重的爆体而亡都有可能。
而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这只猫头鹰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来去自如,跟本身丹田内的一点点可怜真气也是秋毫无犯(也许是懒得理),自己身体也没什么排异反应——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