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宋朗清将殷秀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垂首深深凝望着她,哽咽着声音喊道:“秀儿!秀儿!你这是何必......”
殷秀儿依偎在心爱的男人怀里,虚弱地笑了笑道:“朗哥,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师妹不必多言,待日后你过了成年礼我便禀明师尊向殷家求婚。我宋朗清对天发誓,这一生定娶殷秀儿为妻。如违此誓,便叫我形神俱灭,不得好死......”宋朗清坚决说道。
“啊啊......”殷秀儿急红了脸,忙摆摆手道,“朗哥不必发此毒誓的......”
“啧啧啧,”莫姗姗调侃道,“秀儿,还没过门就开始为夫君着想了?还真是个贴心的可人儿呢!师兄你算是赚大了。”
“姗姗!”殷秀儿娇羞嗔道。
“好好好,不说了。”莫姗姗撇撇嘴道,“瞧瞧你那护夫的小样,再说下去怕是要跟我翻脸喽。唉,十年的好姐妹还比不上认识两三年的师兄......”
听到这,殷秀儿难得地俏皮,对莫姗姗做了个鬼脸然后缩到了宋朗清的怀里。
莫姗姗摇头笑笑,其实这几句话表面上在吃醋,实际上是当着宋朗清的面夸殷秀儿呢,毕竟答应了她要帮忙的,也算是送佛送到西了。
众人方从生死危机中解脱,一下子轻松了起来,欢声笑语连连,便是连身为前辈的萧枫也是满脸笑容的掺和了几句,气氛欢腾。
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死的人没死,多好。
“啊!!”
悬崖边传来一声惊叫。
莫姗姗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悬崖边仅剩下两个身影。
她健步如飞地冲到了悬崖边,只见鱼朝阳低垂着脸道:“师姐......那个人,那个人他,他自己跳崖了。”
莫姗姗双目圆睁,三步并作两步的凑到崖边眺望,只见十丈之内的峭壁之上光秃秃的一片,既没有人迹也没有兽迹,仅有几棵孤零零的青寒小树嵌在石壁上;十丈之外,云海翻腾,难见仔细,但无论如何,从这崖上跳下去,大抵都是活不成的了。
她有些茫然。
像是小女孩失去了心爱的娃娃的哀伤,又像是大仇得报之际得知仇人出门踩狗屎跌了一个大跤后把自己摔死了的幻灭感。
鱼朝阳小心地打量着师姐的神情,小脸微苦,心想连看管一个毫无武功的犯人都做不好,自己真是没用。
邱逑裘望着莫姗姗微茫的面容,心中微微一沉,该不会......
“师姐......抱歉,我没看住那人......”鱼朝阳低头说道。
莫姗姗微默不语。
“姗姗也不要太过怪罪于阳鱼儿了,毕竟当时谁也想不到这人会寻死,又刚好站在悬崖边上,我等拦也拦不住。”三球儿皱眉温声道。
“你们想多了,我根本没有怪罪的想法,”莫姗姗翻了一个白眼道,“只是惋惜少了一个人头,届时回山算荡魔炼剑的战功时赏赐会少些许罢了。”
“哈哈哈。这你倒是不必在意,黑燕子李三虽然天下闻名,但他的徒弟却鲜有人知,不过无名小卒罢了,哪里会有人在意他的生死?怕是连悬赏的通缉令都没有。再不行,届时回山路上斩几颗匪寇的头颅充数亦可。”邱逑裘听着莫姗姗这话登时安心下来,哈哈大笑道。
“嗯。”莫姗姗微微点头应道。
言罢,三人离开悬崖。
临走之时,邱逑裘又深深地望了悬崖之下、山谷之中的云涌之海一眼,细微的眼缝中精光迸射,想要刺破那层厚厚的云雾一探究竟,但到底是徒劳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只是有一种恐怖的预感,觉得这悬崖底下的云海之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一定要早些杀死。
否则,有朝一日,潜龙升渊,天下之人皆为刍狗。
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那个小少年猩红的双眼,微微的打了一个寒颤,但随即便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且不说他能否从这万仞的高崖中活下来,就算让他侥幸存活又怎样?就凭一个区区炼气境都没有的入门小贼,能有多大的能耐?无名无能的区区小卒而已,活下来也只是苟活一段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