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次的斩击之下,受这凌迟之苦的人几近麻木,斩人者却也是双手酸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硬”的躯体,刚开始时一剑斩下竟然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反震感!此人的身体硬度实在是惊世骇俗!
不过砍了这么多剑,就是真铁也早被斩成稀烂了,黑燕子的硬功也委实被破掉了不少,如今一剑过去总算是有种斩中血肉的感觉。
兴许是像在砍一个坚硬的死物太久太久了,没人料到,他还能“动弹”。
鱼朝阳顺着脑袋径直劈下的一剑和邱逑裘刺向下阴的一剑分别被李三的左右双手死死地抓住。
鱼朝阳只觉那人的手掌简直有如铁钳一般牢牢地“咬”住自己的灼金虎,几乎要扳折这柄烈阳般的长剑;而邱逑裘也好不到哪去,即使是最擅巨力的他也难以拜托剑上传来的几近狂暴的力道,陆象剑都快要控制不住脱手而出了。
一时之间,剑鸣似哀。
“师妹,攻他膻中大穴!”宋朗清见状冷声道,手上动作却一直没闲着。
莫姗姗眼中一道至寒至冷的剑光闪过,素白巧净的右手正握斩梅剑刺破长空厉啸声大作!
武当·四象·白虎剑·啸牙!
李三不敢以现在的身躯来硬接这一记至刚至强的剑击,双手仍旧死握陆象金虎双剑,即使是虎口开裂也不愿放手,强行扯过两把长剑,剑脊交错成十字形,挡在胸前——
“铛!”
极其暴戾的白虎“啸牙”点在双剑之上,庞然的虎啸声径直地盖过双剑的哀吟,虽然剑未及身,但那股凶悍的力道依旧穿透了李三的胸膛,逼出一口淋漓鲜血!
“师父!”张临寒急喊道。
莫姗姗听到张临寒的喊声,瞥了他一眼,极尽冰冷,意思很明了,下一个就是你。
张临寒通体生寒,他死死地攥紧了双拳,恨不能冲上前去替师父挨下这一剑,又恨不能站在师父身边与他一起对敌,而不是站在他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流血、最后无可奈何地死去。
“叫什么......哭丧呢?我还没死。”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身前血肉模糊的躯体里传来。
众人目光微凝。
李三抹了抹嘴角,嘿然笑道:“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像玩杂耍一般晃起了手上的陆象剑和灼金虎,两柄剑威不凡的宝剑就被他如玩具般不停地戏弄。
“恶贼!还我宝剑!”鱼朝阳羞怒道。身为一名剑士,随身佩剑被夺毫无疑问是奇耻大辱,更别说是被旁门左道之人夺去,鱼朝阳此刻真是羞愤地恨不得将夺剑之人碎尸万段。
而且他身为正道七宗之一的武当弟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他日后闯荡江湖的声名殊为不利。
邱逑裘亦是阴沉地望着李三,不过他很清楚李三今日必死无疑,所以并不担忧。
“唉,没想到还真的被逼到要用这招......”李三低声喃喃自语,“是我先违背了约定,到底是输给了师哥啊......”
“呵,两柄长剑,形制不对啊......算了算了,将就将就吧。”李三皱眉,唉声叹气道。
言罢,他左手正手握持陆象剑置于身前,右手反手倒握灼金虎停在背后,俯下身子,独狼一般的脊背微弓,突出的骨节有如一节节的岩礁,一双赤脚仿佛野兽的利爪一般抓地,眼神逐渐凶狠起来。
剑为百兵之首,天下剑经无数,各有可取之处;且先不管各类剑经手上姿态如何,但总归是得讲究一个“腰马合一”的,而像李三这般弓身似狼,胸口几乎与大地平行的站姿可谓是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