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谢相亭，确实就在雪竹屋前的桃花林中。

雪竹依然是淡然飘逸不染一丝灰尘的雪竹，安静中透着淡淡的悲伤。

“来了！”

意识到身后的动静，雪竹没有回头，简单二字算是打了招呼。

“恩！昨晚的事你知道了吧？”

“恩！他的事，我自然知道。”

谢相亭苦笑一声，确实呢！事关他的事，雪竹又怎会不知道呢？

“我要走了！”

在谢相亭愣神之际，雪竹随意的说着自己的决定。

谢相亭也没有显现出任何的惊讶，来之前，他便知道了，他没有在家等谢灵儿，也是怕雪竹不辞而别，自己会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了。

“是去找他吗？”

“不，他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为什么？”

“他找回了他的她，离开的时候，连一声招呼都没有跟我打。”

“你很难过？”

“习惯了……”

“习惯了就不会痛了吗？”

“只是习惯了伤痛，所以麻木了。”

“不能留下来吗？”

谢相亭努了努嘴，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雪竹回头，明亮的双眼盯着谢相亭，脸上却溢着少有的微笑，谢相亭顿时迷住了眼，这是他们自相识之后他见过的雪竹最纯真美丽的笑脸。

“怎么？谢丞相想收我为小妾吗？”

“呃……”谢相亭惊讶之后咧嘴苦笑，“就算我想，你会愿意吗？”

“不愿意！”

雪竹回答的很干脆，很利落。

“不过，若是让我做丞相夫人的话还可以考虑一下。”

谢相亭惊呆……

仔细观察雪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纯真诚挚的一张小脸，再无任何其他。

看不出她的话是真，还是假……

“那小洛……”

“休了她！”

依然很干脆，依然挂着一张笑脸，但说出来的话，对于公孙洛是多么的残忍…不，雪竹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她对自己也从来没有那样的心思。

“你在和我开玩笑。”

“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会休了公孙洛吗？”

“我…我不知道！”

也许谢相亭对于公孙洛的感情已不如当初，但二十年的夫妻，还有谢灵儿的牵绊，以及谢相亭心中本就存在的对公孙洛的愧疚，这些，都让他做不出伤害公孙洛的事，更何况，是这般大的伤害。

所以，他虽然爱着雪竹，却从来没有一定要雪竹去丞相府，那样，他没法面对公孙洛。

但是，若有那样的机会，谢相亭又能轻易放弃吗？

这样的选择，本就是异常煎熬和痛苦的。

“呵呵！公孙洛是个不错的女人，别等失去以后才去后悔。”

“我知道！”

“可是你却看不清，看不清你对公孙洛，也看不清公孙洛对你。”

“这种事强求不得。”

“是你从来不去渴求。你应该好好想想，是什么让你爱上了我这个一心想着别人的女人，却一直忽视着那个一心想着你的妻子。”

谢相亭的心中微微一颤，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认知里，一直都认为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所以他也从来没有去认真的想过。

是他厌倦了朝堂，讨厌官僚府中的那种无形的压力，所以向往着山野自由的清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