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说着，周遭的空气似乎随着她吐露的心声逐渐冻结。

“这样好痛苦。”

坦诚，往往带来寂静。

哈利只觉得似乎被摄魂怪穿身而过，

胸口结成了冰冷的铅块，不住下坠直到胃腑。

教室再次陷入死寂。

直到斯内普的脚步声响起，

带着他疲惫已极的哀伤语气。

“我知道你的感受。”

“如果你愿意，来我的办公室吧。”

斯内普口吻坚定，试图为颤抖的回音带来平静。

“我想告诉你，我的故事。”

哈利的心思，被疾首的心疼盘据，

差点忘了闪避走出教室的斯内普。

看着一袭黑影垂着颈，消失在长廊尽头，

哈利探了探脑，发现德拉科在教室里无力地站着。

轻巧地走进教室，脱下了斗篷。

德拉科还是失了神一般，始终没有抬头。

再走近了几步，德拉科终于转过了身。

空洞的眼神，却是朝着自己，举起了魔杖。

——

“我知道你的感受。”

“我想告诉你，我的故事。”

斯内普离去前的话声在耳，素来淡然的音线，透着前所未闻的震颤。

凿穿了冰封的心池，似是枯寂的深渊突然雷鸣炸响，刺疼了胸口。

但最痛的，还是眼神。

在吐出话声的霎那，德拉科才终于发觉，

漆黑双眼里，看不透的莫测高深底下，

原来是再难闪现生机的深悔厉恨。

以及言语万难倾诉，却让自己流不出泪的双眼刺痛难了的沈恸凄绝。

在他眼中，见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神情－

万念俱灰、了无生机。

愿抛尽今生后，得以赎还些许罪孽的无助奢求。

在他凝重的眼底惊慑。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静静地点了点头，看斯内普哀伤地闭上眼。

再次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平常冷漠的模样，转身离去。

留着德拉科孤身在教室里，低头凝思。

直到恍惚间，又是那深深镶入心魂的气味隐隐传来。

无须多想也明白，哈利就在左近。

不禁秀眉深蹙，压疼了眉心。

还在为斯内普紊乱的心情，不堪再多滋扰。

动作飞快地抽出了魔杖，黑湖池畔的气味渐郁。

一旋身，发觉哈利已经脱下斗篷。

“德拉科......”

碧绿的双眼满是难舍心疼，不消摄神取念也能猜想，

这个无礼窃听的男孩，肯定听闻了自己在斯内普面前的坦诚。

魔杖笔直地指向哈利，他却只是无声地站着，

带着不堪承受的诚挚爱怜凝望自己。

未曾有过半分举起魔杖对峙的念头。

心绪更加纷乱，耳畔也再次传来不知名的男声哭泣。

“本小姐说过，离本小姐远一点，哈—”

冰冷的语调脱口，与无声的咒语同时袭向眼前炽热的眼神。

哈利的身子腾空飞起，双手双脚紧贴着身躯，有若石人一般倒地。

碧绿的双眼却依然故我，情绪满盈，未曾远离过自己。

德拉科咬了咬牙，略过了倒下的哈利身畔。

踏出教室前，最后一次回眸。

德拉科又一次咬紧了唇，缓缓地走回有求必应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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