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忙着争夺家族产业,争相培养优秀的继承人,为从爷爷手里夺到实权,根本无暇顾及他,所有精力都用来培养年长他十岁的兄长。
他的到来是意外,母亲本想打掉,却又因为太忙,错过了打掉的最佳时机,想着生下来也无所谓,万一兄长日后出事,还有他这个备胎顶上。
家里照顾他的佣人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地里说,他是家里最多出来的外人,爹不疼,娘不爱。
他恨自己冷血的父母,同时也想渴望得到他们的爱。
父母看好他的兄长,想把产业交给他,李忡光便发了狠地去抢,抢到手再当垃圾扔掉,转身去做自己热爱的事。
告诉他们,费尽心思争了一辈子的东西,他不在乎,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
那种感觉,真的很爽。
无人心疼他的过往,无人心疼他的经历。
所有人都指着他骂,所有人都说他错了。
他十恶不赦,陷害兄长,行为极端,品性疯魔。
从小到大,他喜欢的东西,向来不会轻易到他手里。
只能去抢,伸手去抢。
他的认知里,他喜欢的人和事物,就没有不需要抢的。
林星然看一眼手机,果然,十二点了。
李忡光开始emo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悲惨,大半夜被个神经病扣留在茶间,听他吹牛。
她并不想去同情李忡光悲惨的童年,听完他说了那些。
她忍不住质问起李忡光:“可你受过的苦难,并不是我姐造成的,凭什么让我姐来承受你的病态?你的无理取闹?”
李忡光轻笑一声,好似在无奈的叹息:“遇到你姐的时候,我被兄长派人追杀,甩掉那群人以后,不幸出了车祸。”
“确实,是你姐救的我。”他的声音微显苍凉。
她听得心里发堵,望向他的眼神只有愤恨,语气也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救了你还那样对她?你就说你是不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畜生?”
李忡光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地诉说:“路上来往不少行人,但无一人敢救我。”
他本以为自己的终点就在这里了,着实没想到,愿意伸出援手救他的人,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
夜幕沉沉,天空上一点星光都没有,就连月亮也躲着他。
暗红的血液流淌过他的眉骨,淹没过他的眼,听到好听柔和的女声,小心翼翼地试探他:“先生,您没事吧?”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被猩红的血模糊住,依稀能看到一张清冷绝世的容颜,差点以为是天上的神仙来接他了。
可转念一想,他该下地狱,哪会有神仙接他?
他想开口回她,可胸腔深处传来的剧痛震得他说不出话,剧烈地轻咳两声,喉咙泛起腥甜的味道,血腥味充溢着口腔,更说不出话了。
全身上下,几乎分不出是哪处痛了。
再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医院,那个送他过来的女孩,一脸担忧地问他:“先生,你感觉怎么样?有好些吗?”
“你的手机坏了,我联系不上你的家人。”她从包里拿出屏幕碎裂的手机,递给他。
李忡光轻轻扯了扯嗓子,心好似被她那好听的声音融化了,他的嗓音沙哑干涩: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