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一滞,有种被翻来覆去煎熬的错觉。
“我险些认不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工于心计?嗯?”
尾音轻挑,低沉的声音不似质问,更像情人间的呢喃。
旖旎氛围瞬间消散,沈娇娇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跳变得异常剧烈。
咚!咚!咚!
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义兄,你在说什么?”她声音抖得像筛子。
下巴传来的力道,让她胆战心惊。
她摇晃着脑袋,想要摆脱桎梏。
孟珲没有放手,反倒捏得更紧了些,整个身体微微往前倾,薄唇几乎要贴到她的唇上。
“你先前在菡萏院问我的问题,是在等这一刻吗?”
说话间,薄唇微动,有那么几个瞬间触碰到了她的唇。
她大脑轰的一声炸开,想躲又躲不开,只能死死盯着眼前人。
“义兄!”
喉头艰涩,压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娇娇有种错觉,似乎从一开始义兄就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她使的计谋早被义兄看在眼里。
面对这样一个智多近妖的男人,她心中再也没有半分旖旎,满脑子都是恐慌与害怕。
“故意问我如何处理周姑娘,是为了现在这一步棋?你想留下她?”
孟珲眼眸渐深,稍微拉远了一些距离,视线落在那片红唇的嘴唇上。
沈娇娇蓦地松了一口气。
两人终于不那么近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嘴硬道。
她当时确实是抱着这种想法——如果义母给孟绾撑腰,要将周姑娘送走,她就搬出义兄来,说义兄同意将人留在府中。
谁知义母竟然没提出将人送走,只说要送到庄子上。
她事先埋下的钩子用不上了。
所以,哪怕现在被义兄戳破,她也只能抵死不认。
“沈娇娇,不要在我面前耍手段。”孟珲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极浅淡的笑来,笑意不达眼底。
沈娇娇用力摇头,“没、没有。”
“撒谎。”他声音很淡,却突然松开了手。
指尖缓缓向下,触到她脖颈细腻的肌肤,又缓缓收了回去。
她周身一颤,脖颈处的皮肤很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丝毫不避,垂眸与她对视,平静得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沈娇娇也有些迷糊了。
难不成刚刚只是误会?是义兄收回手时不小心触碰到?
“沈娇娇,你真的什么也不愿说?”
语气中多了一丝不耐烦,眉头也皱了起来,像是忍耐力耗尽一般。
沈娇娇咽了一口口水,坚定摇头。
男人双眸微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意。
她缩着脑袋,咬牙坚持,不肯改口。
要挟她又有什么用?
反正她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昨日玉竹都告诉她了,义兄早知那晚是孟绾所为,却不跟她说,分明是要包庇孟绾。
此时又逼问周姑娘一事……
难不成要为孟绾将人赶出去?
再联想起今早义兄跑去菡萏院给孟绾撑腰,她整颗心都凉了半截。
她是很想跟义兄修复关系,可她不得不提防,万一义兄同样在乎孟绾呢?
孟珲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梗着脖子站在原地,面上还露出委屈倔强的表情,愈发气恼。
僵持之际,广山敲响了房门。
沈娇娇如梦初醒般回过神,下意识看向四周。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义兄拉到了前院的一处厢房里。
难怪义兄敢肆无忌惮地靠近她。
“少爷,姑爷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广山说。
听到这话,孟珲眼中愈发冰凉。
“你选的好夫婿。”他薄唇一掀,似讥似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