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伊公子不需要屈尊来哄她,他这样高贵身份的强大修士,只要说一声需要灵植,她自然都会给。她在底层,没有立场和力量不顺服能拔山填海的修士。
刍狗松手让伊仙臣锄地,倒不是她接受一个伊仙臣的帮助,只是服从一位神境剑修的要求。
伊仙臣练剑练到三十日满,手一指,剑气化光飞向天际,他高兴地按住她的肩膀,爽朗地说:“刍狗姑娘,多谢相助!我可以回去了,你要我如何报答?”
她可不敢要修士的好处,摇手说:“你只是在这里休息,我没有做什么。”
伊仙臣热情洋溢,“恩情必须回报!我平了药山尸灾,告诉你家里人来接你,不不,我送你回家吧!”
刍狗一下面色苍白。
“我负责在这里种地,不用回家。”
伊仙臣歪头好奇,“你跟上官容衣什么关系?我去向她问问你。”
她看自己的脚,“我以前见过她几回。”
伊仙臣又问:“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喜欢的东西?”
“没有。”刍狗颤声回答,你快走吧。
让她回到往昔的生活。
伊仙臣放下手,察觉恢复的锋锐剑气形成的气势影响震慑到没有灵力的刍狗。
他轻柔下语气说:“你不要紧张,我虽然是武修,但是从来不伤害你这样的好人。”
刍狗回应的点点头。
天空飞来一柄新的碧玉剑,落到伊仙臣身前。
他转身露出清朗俊极的一笑,跃上飞剑,“刍狗姑娘,来日我回来报答你!”
刍狗挥手告别,“不用的,伊公子保重。”
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哪有能力救修士?侥幸罢了。
漂亮俊丽的伊仙臣离开。
男修的身影消失,刍狗松了一口气。
恢复独居的第一个夜晚,她梦见过去在家族里被欺负排挤。
她羡慕容衣和容辉拥有的一切,他们进入名门,有名师引导,有同修伙伴,一无所能的她只能在旁边看着,父亲母亲对妹妹和弟弟温柔慈爱,却从来没对她笑过,她只会脆弱得被大家欺负嘲弄得哭哭啼啼,给他们添麻烦,增添屈辱悲哀。
刍狗独自坐起,陷在过去里抽泣。
大黄舔她的眼泪,呜呜抬起爪子安慰她。
“十年了,他们肯定觉得我死在药山的邪修尸灾里。”刍狗跟大黄说,“我这样多余的人在外面自己过,反而是好事,他们不会心烦生气,我也安宁无事。”
她悲伤地说:“大黄,我出生在京都的上官世家,完全是生错了。”
天地不仁,摆布万物如棋子、如刍狗,有何偏爱珍惜?
父亲取这个名字,就是叫她自生自灭。
刍狗蜷缩在被子里,流泪抱紧温暖的大黄狗。
她其实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弱者不存在交际,只是乞讨和招厌而已。
她继续日复一日地耕种园子。
狸花猫不知在哪里找了相好的,肚子鼓起越见沉重,这已经是它怀的第三窝。她脾气一如既往的暴躁,经常生气抓破大黄的脸,弄得大黄呜呜委屈地找主人安慰庇护。
过了半个月,两道剑光先后落入山顶的菜园。
满面喜悦的伊仙臣朝吃惊的她奔过来,“刍狗,我来报答你!”
伊仙臣带来一位黑袍金纹的俊冷男子,背负一把三足金乌吞口的纯金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