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不肯签名吗?”杨海进气呼呼地问道。
“大将军,尚且没有。”
“不管他们了,发出檄文,起……”
“报~”
一声大喝打断了杨海进。
信使飞奔进来,拜道:“启奏大将军,黑马寨失守。”
“什么,这么快?”杨海进大惊失色。
“守将杨海明言,官军用了新式火炮,其弹怪异,落地无恙,捡起则炸,诸军不备,死伤惨重,因此失守。”
“来人!”杨海进喝道:“拿下杨海明,斩首示众!”
“大将军三思。”左右劝道。
“非战之罪,罪不当死,当令其戴罪立功。”
“是啊,正是用人之际,杨海明有勇力,自当军前效力。”
“若因此论死,恐难服众,只怕动摇了军心。”
“那便令其军前效力。”杨海进改了口,又道:“集结诸军,我亲自坐镇清水关,与官军决一高下。”
三千大军集结,半天到了清水关,会合关口守兵有五千众。
官军主力三千人已经抵达。
主将祖可法挥手,道:“上前劝降。”
能成为一军主将,祖可法可不是因为祖大寿的养子的身份,而是真有本事的。
事实上,如今大明军队的中高级军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历经战场的。
没法,仗多,都有的打。
在盾牌掩护下,几個明兵到了城墙下,还没开始劝降,杨海进喝令放箭。
箭如雨发。
明兵所动,开始喊话。
“杨氏叛乱,实乃自取灭亡,尔等可是言殉葬?”
“乌罗最好的田地牧场都是杨氏所有,尔等只能在山上开垦块田,忙碌终年不得温饱,为何还要给杨氏卖命?”
“杨氏待你们如牛马,不,牛马德待遇都比你们好,你们不能做个人吗?”
“朝廷改土归流,无土官压榨,仅仅收一成税,苛捐杂赋徭役皆免,可立碑为证。”
“朝廷收复九真,正缺移民,一户可得五十亩地,一年三熟,亩收三石,吃喝不愁。”
“杨氏执掌乌罗,滥用私权,动辄杀人,改土归流,严守律法……”
城头箭雨稀薄了下来。
不说朝廷开出的条件,杨氏所作所为确实是真的。
土皇帝,坐拥最好最多的产业,底层既要给自己挣口粮,又要给杨氏劳作,苦不堪言。
私设刑法,生杀予夺,更是土司的常态。
“放箭~放箭~”杨海进大喝道:“莫要相信狗官鬼话,流官来了,抢你们妻女财产,一根针一条线都不会给你们留!”
叛兵犹豫,箭雨略微恢复了一些。
他们见识少,真不知道官兵讲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根据经验,流官很少好东西,官兵就更不是东西。
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这可不是调侃,而是最精辟的经验总结。
所以他们不敢轻易投降。
“冥顽不灵!”祖可法冷笑。
“将军,末将请以本部为先驱!”邢珍说道。
祖可法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邢将军,不能所有先登之功都让你们得了,还有诸多兄弟呢。”
周边营长同时点头。
大家看她是女将,不好争,但是不代表不想争啊。
“祖师长。”剑廿三走过来,道:“抛射炮调试好了,打不打?”
“能行不?”祖可法怀疑。
虽然没亲眼看,但是黑马寨的战报很详细,抛射炮的表现让人不忍直视。
万一军器监玩砸了,影响了平叛,功劳甚至惩罚倒是其次,主要会被大家耻笑啊。
区区叛逆,迁延日久不能下,就这还想当前锋?祖可法得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以后的处境了。
“祖师长,新武器试验远比平叛重要。”剑廿三停了下,补充道:“所有后果由我负责,若是因此导致平叛失利,我亲自向陛下请罪,绝不连累兄弟们。”
怎么可能不连累?
祖可法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
抛射炮威力巨大,若是能量产并装备全军,那么可以说除了后勤,再没有能够限制大明军队的存在了。
城头上,杨海明看到了明军火炮,叫道:“就是那玩意,小心别被砸到,落下来后千万别去捡,会炸的。”
“传令全军,注意躲避弹丸,落下后切勿触碰。”杨海进说道。
“大将军。”杨海明讪笑着说道:“末将就是吃了这个亏,不敢不把消息带回来。”
杨海进没搭理这个远房堂兄弟,只盯着明军炮队。
咚地一声闷响,炮弹呼啸着扎进了关墙前的烂泥地里。
杨海进松了口气,点头说道:“不错,算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