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大会的第七天,往常正是最高潮的时候。
城中的社戏石台却没有很多人,甚至还能宽松地让人坐着或者躺着。
附近客栈的人肠子都悔青了,往年抢破头的好差事好生意,今年不知道怎的来住店的客人少了许多。甚至还空出了不少房间。
哪怕连连降价都留不住客人,再降下去就要亏完了。
那什么星宿客栈就有这么好吗?!
和蜂巢似的,就算有月亮,景色好,还有个什么肥皂又能怎么样呢,别别扭扭的能叫房间吗?
还真别说,来武阳郡的信众真的该死的买账。
“砰!哗啦”慈迦狠狠地把手里的经书撕了个粉碎,丢了出去。
经书像破抹布一样一路滑到侍女流叶的脚下,流叶根本不敢抬头,只敢哆嗦着手去捡经书。
“不许捡!”慈迦吼道,一冠端庄清丽,出淤泥而不染的脸庞看起来有点可怕。
流叶只好跪着膝行后退。
布道大会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外面莆团看起来还没坐满。
参玄子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女儿崩溃的脸色,心情也不佳。“教宗冕下今日又去了镜湖山。”
慈迦的指甲狠狠攥进掌心。
“你在释经注文上确实没什么天赋。”参玄子撂下这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的女儿,走了。
慈迦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地上,狠狠做了几个深呼吸,和流叶说:“晚上你和我一起去镜湖山。我倒要看看那些个跳梁小丑在对话些什么东西!”
流叶颤着声音应是。
一贯热火朝天的布道大会在寂寥中落幕了。
到了下午,现场剩下的人甚至可以数得清楚。
慈迦高洁出尘的表象都维持不住了,草草地收了个尾就结束了。
她乘着马车走时还听到了退场的信众在讨论:
“讲的我还是听不懂,早知道我去镜湖山了,我老乡这几天天天住在那里。说那边的人注经释文可清楚了。”
“对啊对啊,我们现在赶紧去吧,不知道能不能在外围找到一个好位置。”
此时的镜湖山上,长廊边绑着的绸缎换了一套。
新的这些色彩更仙、更飘渺,粉、紫、蓝、白,好不灵动。
信众们其乐融融地或站或坐,有一些结伴来的还搬着小茶几。
钟晚芍在第二天发现这个情况后,给镜湖一圈安排了许多竹床,方便坐卧。
好不自在。
梵天教众独独占据着东方,视角最好,听得最清楚。
华盖如云,纱幔阵阵飘逸,侍卫整齐地排列成一排,统一银甲白袍,好不气派。
各个角落上都有郡中的权贵商贾,拖家带口地拉着仆妇来凑热闹。
撑着冕盖遮阳挡光,一家更比一家势大。
钟晚芍这六天还遇到不少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