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修回了神,急忙跟上去,认真补了一句:“师尊,小北愿意终生侍奉您,做您座下夜灯。”
清禾笑道:“你又不是那夜明灯,做灯干嘛,更何况我睡得早,又不点夜灯。”
骆北修一时缄默。
那日成亲,神族的彩霞更为艳丽,天帝作为证婚人,用朱雀凤尾在三生石上为他们刻下了名字。
骆北修那日才知道,原来神族人的名字是不会出现在三生石上的。
他看着白胡子的天帝,总觉得这人哪里怪怪的,他不喜欢自然也就离得远。
又听闻在成亲之前,还有极为繁杂的接亲仪式,但清禾起的迟来的晚,就错过了。
骆北修自然也没看到,但听宾客们口中所说,应该是极为好看的景色。
极为好看,比天外云间还好看吗?
无人回答。
身后的小仙侍一不小心碰到他,盘子里的朱雀凤尾眼瞅着就要掉在地上,小仙侍忧心死了,这个东西若是摔坏了,他就别想在神族呆了。
但幸好的是,这东西被骆北修接住了。
而且骆北修还愿意替他把这个东西还到三生殿去,他可开心坏了。都说清禾上神性情冷漠,不近人情,可座下这仙君却是心善得很。
骆北修掂量着手里的笔,来到了三生殿。
他本来都马上要把笔放回去了,可忽然又鬼使神差的把它握在手里,朝三生石走去。
神族人的名字是不会天然出现在三生石上的,若是结亲,需得有人从外界用神力将名字刻上去,若是真的有缘,那自然会显现,若是无缘,则不管如何,都是出不来名字的。
他见四下无人,便也想试试。
少年的头发随风翩然而动,一如他的心,一发不可收拾。
他写了他的名字,又写了——
“清禾”二字。
良久,他叹了口气,规矩地将笔放回原位,拂袖而去。
三生石上,他刚挥笔的地方,光滑如初。
他回来的时候,众宾客喝的正欢。
神族鲜少有这般欢快的场景,仙君、天帝、上神都抱起灵酒开怀大饮。
就连清禾上神面前都围了许多仙君,一个接一个的敬酒,骆北修看见了,不知该如何做。
清禾上神酒力并不好,盘古大帝死去那天,她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一坛灵酒,喝完以后睡了七天。
那些人借今日良辰吉日敬她酒,其他三位上神又开怀畅饮,她没法子拒绝,便一杯接着一杯。
她的两颊飞起来两朵红云,衬得她格外娇艳。
那些仙君更是看的呆了。
骆北修婉拒了后面仙君的酒,扶着清禾上神离开了喧闹的地方。
刚进天外云间,清禾忽然推开骆北修,迷迷糊糊道:“我……我还未授你仙法,今……今天,就让你瞧瞧。”
她召出斩天,天空电闪雷鸣,狂风骤起。
桃树花开正好,风卷起落花被剑意带起。
因为今日是去参加喜宴,故清禾并未桌白衣,又因她容貌过于出众,穿红衣恐会抢了新娘的风头,于是她今日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罗裙。
此刻繁花随剑起,乱了少年的眼。
一剑舞罢,骆北修忙带着清禾回了屋,又匆匆忙忙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心跳加速,双耳绯红。
一闭上眼睛,便是那人桃下舞剑的样子。
乱了……
不能,不能这样。
良久,他忽然抬手施法,额头大片的冷汗滴落,他满脸苍白,硬生生从自己的神识中抽出两根银丝,又伸手抽出自己一成法力,将之练成一个容器送回自己的体内。
他对自己说:“骆北修,从今天开始,你若是再动邪念,那就抽一成仙法出来,两根情丝都已剔除,不该如此肖想师尊。”
“她可是你的师尊,是上神,是你的恩人。”
他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