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呈被神力簇拥着倒在清禾的怀里一路向天飞去,沿途仙鹤飞舞,彩霞不断。
斩天剑被她握在手里,剑锋渗出少有的寒意。
她径直飞回了上神殿,将牧呈放到了床上,又用神力化毯盖在他身上,方便他温养才获得的力量。
牧呈体内有强悍霸道的魔族术法,有后天修习的一部分,可更多的好像是传承。
那是一股强大的魔族功法,她从未见过。
许是因为这魔族术法的缘故,导致他不能像寻常修士一般可以修炼神族术法,自然也就吸收不了小北的仙术传承,这两种力量相互对抗,牧呈的身体几欲爆裂。
他不能死,
所以她用秘术将仙术传承转化成了魔族功法,让他吸收。
牧呈躺在她的榻上,脸色惨白,他耳边的红珠子微微闪着光泽,更衬得他妖冶万分。
神族看不起魔族……
神族还有条天规,存在了很久的天规,似乎是在洪荒之祖在时就有了,
那条天规是——凡神族子弟,不可对魔族动情,违者斩立决。
她又是仅存的唯一的真神,她的命定之人是个人族,还是个体内有强大魔族功法的人族。
这传出去,不管三生石上怎么写,那群惯会见风使舵的众仙定会上奏杀他。
说不定,还会让她亲手杀他。
他还这般小,只有十六岁。
虽然脾性坏些,但不该为一条天规就丢了性命。
骆北修之死给清禾留下了阴影,她不想再有人因她而受责罚。
她抬头看向凌霄宝殿的方向,眸间少有的飘过几丝冷意。
天帝,骗她。
手中斩天似乎感念主人所想剑意低鸣,荡出层层杀意。
她垂眸用手抚了剑身,轻声道:“乖些。”
在她的抚摸下,长剑果然不再振动,温顺下来。
而凌霄宝殿之上,天帝和圣祖破天荒的相对而坐。
圣祖忧心道:“本祖亲眼看见了,上神的神力就荡漾在虚妄深渊里,她去了定然会发现他。”
“她是众神里脾性最差的,可偏偏又是活的最久的,能坐在三界至尊的位子上,有大半是我们逼的,她若是知道我们那般对待她的弟子,只怕会闹起来。”
说完话,圣祖有些口渴,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抬眸去看天帝,天帝却依旧云淡风轻地品茶。
圣祖急切道:“都啥时候了,你还慢慢吞吞的,她一会过来,你去解释。”
天帝嗅着清茶香气,仿佛置身云端天海,满身福泽,他一改往日懦弱模样,眉眼之间全是上位者的威压。
他放下茶杯,笃定道:“她记不清,便不会来问,她会去拿轮缈灯,清高如清禾上神,她呀,只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圣祖奇怪道:“你怎知她记不清,那总不能让她真的去拿轮缈灯窥见当时真相吧。”
天帝淡笑,他看向辉煌的凌霄宝殿,“朕有许多法宝,相似的法宝也有许多。”
指尖轻敲桌面的声音响起来,一下又一下,击得圣祖心烦,他们魔族便不会弄这些弯弯道道,都说神族心慈人善,可也甚是伪善。
若不是为了魔族将来,他怎会和这厮合作。
果然,清禾去找了扶光。
扶光的住处在东边朝露庭,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他住的地方很是奢华,琉璃瓦,夜明珠,上好的绫罗……
她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女仙。
那女仙跪在地上,额头在渗血,但她依旧伸着脖子跟院子里练剑的人娇声说话。
“哥哥,我是为你好,你就听我的吧!”
“听什么?”清禾问。
察觉有人,青衣一回头却见天姿国色,忽然呆住,眸底划过惊慌失措。
没听到前面的话吧……
她赶忙行了个礼,转移话题道:“清禾上神,你是来找我哥的吗,他若是知道你来找他,定是十分开心的。”
然后又旁敲侧击道:“他就是个木头,又性子清冷,遇到喜欢的东西都憋在心里不去争抢,白白让别人拿了去,青衣实在是替他委屈,明明那般喜欢却又装作不在意。”
清禾面色平静,似乎没听出话外之意。
青衣头疼。
青衣生的和扶光很是像,都是温润如风的模样,只是青衣比他更活波,话也更多。
院内的扶光闻声收回剑,看着门口。
他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上神的声音。
但他又否定了,此间院落,有什么值得她来的呢?
“扶光仙君。”
清禾上神的神息侵袭而来,扶光抬眸看见了她,不确定道:“上神?”
他的院子门口种着一棵梨树,常年花开不败,而清禾此刻正站在树下。
清风穿过庭院,带了几朵梨花飘散,有几朵落在她的肩头。
“扶光仙君。”简单的寒暄过后,清禾直接说明了此行的目的。
“不知可否借轮缈灯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