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察觉到刚刚她走过的看杂志的男士在广告页停留很久了、能记住刚刚在一路上见到的车牌号、知道右侧品酒的女士姿势不对是因为她左腰的夹克下藏着一把枪、身后穿西装的干练女人身上至少有耳钉手表两个针孔摄像头......

顾寒晖将这里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但他的一切布置在她的眼中完全透明。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扫一圈，走到一个酒保面前。

“要一杯马提尼。”

“小姐不来一杯香槟吗？”

“香槟是用来庆祝的。”颜泠冲酒保挑眉一笑：“给我一杯马提尼。”

酒保当着她的面调酒，颜泠装作无聊的四处张望，她注意到的那几个人都自然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颜泠无声的点手指，实际上敲了一段摩斯密码。

「Ag 破坏 联姻。」

Ag是她在组织里的代号，这是化学元素中“银”的化学符号。她在组织内的代号叫做“银色子弹”，简称“银弹”或者“Ag”。

酒保与她闲聊：“今天天气如何？”

颜泠手托着下巴：“这几天都是多云。”

她敲完，马提尼也调好了。

酒保将酒放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您的马提尼，请慢用。”

传递完情报，颜泠坐在预定好的位置上等着林怀玉。

林怀玉姗姗来迟，颜泠第一句话就把她炸懵了。

“你能帮我改变形象，让寒晖哥哥爱上我？”

林怀玉小声惊呼，随后又怀疑的看着颜泠：“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害我？”

“你保护了我。”颜泠眼神温柔：“我知道你删掉了网上对我不好的帖子，我知道你在保护我。”

林怀玉一愣，没想到她有在关注自己。

按捺下心中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林怀玉底气不足的反驳：“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在网上发泄戾气的人，和你没关系。”

颜泠微微点头，声音失落，强笑道：“我知道我这辈子只能当他的情人了，我的身份......不可能和他结婚的。”

林怀看着她，抿唇：“你这么喜欢他？”

“我爱他。”

心中那丝甜没有了，林怀玉不说话了。

安静了片刻，颜泠继续说：“如果他要结婚，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林怀玉心情复杂：“......为什么？”

颜泠：“因为你保护了我。”

林怀玉咬唇，忍不住绞手指。半晌，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真没出息，别人对你一点点好你就给出信任。”

颜泠惨笑一声，对林怀玉说：“颜家破产，我的父母自杀。为了抵债，亲戚要把我送给比我爸爸还大的人玩弄......是他保护了我。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保护我。”

颜泠明面上的身世是组织编造的，实际上她是“严家”遗孤，她的家族是被顾家主谋一手摧毁，她的父母也因为不明原因死亡。

她和顾寒晖血海深仇。

林怀玉咬牙：“你真没出息！你应该自立，而不是当他的菟丝花！”

颜泠悲伤的笑笑：“颜家四面树敌，我被亲人控制，群狼环伺之下，哪有这么容易？”

林怀玉哑口无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听说当时你想要一块好一点的墓地，去求他......最后为什么你父母为什么还是草草葬在了公墓？”

“连你也知道。”颜泠苦笑一声：“当时我还不够格联系他。等他想起我的时候，父母已经下葬了。”

林怀玉沉默一会儿：“他对你不好，我不明白——”

“你不会明白的。”颜泠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你永远也不要明白。”

林怀玉见她哭了，手忙脚乱的去擦她的眼泪。

抹去泪水，留下的水渍在灯光下闪着细腻的光，林怀玉看着那点点光泽，低声道：“我保证我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