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导致当这首诗写完的时候,山羊胡费了很大力气才读了出来。
“先生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这诗不是写花?竟然不是写牡丹?不是牡丹……这诗……桃李满天下?”山羊胡惊呼一声,脸色突变,再次将诗读了一遍,又一遍,许多遍,表情保持惊讶不动。
大家发现了这一边的怪状,十分不解,这诗是好?还是不好?
难道是字太烂了?连山先生怎么看了这么久?
然后有人发现,正义公子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嘴里不停的喃喃念道,眼睛都被这首诗勾住了,更像是失了魂。
还有他身边的师爷。
学政大人也在看!
到底怎么了?
这首诗有什么妖法么?怎么连正义公子都被吸了魂魄?
良久之后,申正义的脸色肃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鸿儒堂,深深地鞠了一躬,口中念道。
“先生桃李满天下,更使牡丹失国色。”
“这诗……少爷,这诗便是老爷也做不出来吧!”师爷道。
正义公子神色先是悲怆,随后转为暴怒,抽出宝剑,盛气凌人道:“犹在眼前啊!一位终身善行的老人,一位桃李满天下的先生,死后书院竟被人欺压。而他文采斐然的学生,居然被质疑没有授课资格。想我文昌王号召全国的文人,广收门徒,充盈文化。却不料如此才学卓越的青年,竟然连牌匾都要被人摘了!若是长此以往,我文昌古国还会复兴么?”
怒气冲天的连山先生看了一眼山羊胡,一剑劈了他身前的桌案,连带着山羊胡的《牡丹颂》一齐被一分为二。
将目光看向学政,“你是本地的学官?”
听到正义公子嘴里怒喝,学政心中一惊,冷汗直流,这是他仕途上的致命污点啊,若是被正义公子汇报上去,他就完了。
他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准学士,这个学政的身份还是花钱上下打点得来的,当上学政以后,为了将钱捞回来,平日里没少干些不光明的事。若是被正义公子盯上,不仅学政的身份要丢了,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正义公子饶命,我也是受了连山先生的蛊惑。”
正义公子却怒斥道:“我不愿与你多说,你现在自己去学宗府领罪,今后这学政也就不要做了。”
学政一下子瘫软下来,在手下的扶持下,逃似的离开了。
正义公子再将目光看向山羊胡,“这场文斗,你可认输?”
山羊胡慌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输,也输不起。
文人看脸面比命都重要,他职教几十年,若是输给一个没有功名的小子……
“正义公子,我写的牡丹是国花啊!怎么会输?”
周围的人们此刻也算是看明白了,张晓峰的诗虽然字写的不咋地,但是内容应该是好的惊人。
竟然是那个鸿儒书院的小子赢了么?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正义公子,就连山羊胡也带着希翼的目光看过去。
正义公子深吸一口气,从诗里的悲伤走了出来,享受着一双双火热的目光,其中夹杂着无比的信任。这种维护正义,裁判公正的感觉再次到来。
享受着一缕缕信任的目光,皓齿微开,眼神浩荡。“我宣布,这一场比试,鸿儒书院一方获胜!”
“哇!”尽管猜到了结果,围观的人还是一片惊呼。
“我不服,他的诗分明写的并不是写那一簇春花!”山羊胡还在挣扎着。
正义公子蔑视的看了他一眼,“写没写春花,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申正义从不偏袒,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两首诗即便是拿给文昌大学士看,结果也是一样。你写的《牡丹赋》不错,能临场写下这样的诗句也算你有三分文学功底,但是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他的诗已经远远超过你所在的层面了。杨善公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从今日起,鸿儒书院但凡是守孝期间,上门滋事者便是跟我申正义过不去。”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位教书先生,一作揖道:“正义公子所言极是,杨百尺先生确实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人,一生乐善好施,救人无数,自己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帮助的人成百盈千。身后只留下了一个孙女,从小跟着爷爷吃苦。今日若是书院真的被人抢了,这女孩要怎么活下去?沦落到青楼楚馆么?”鸿儒书院对面的长河书院先生向来与杨百尺交好,如今却也忍不住留下眼泪。
正义公子看了一眼刚刚写字的潇潇。
长河先生说的话是诛心的,有杨百尺的许多旧友照拂,潇潇根本不可能沦落到烟花之地。
可是正义公子却不这么想,听到“青楼楚馆”,怒指着对面的山羊胡。“无德匹夫,不通孔孟之道,即便教书也不过是误人子弟!这件事我会去找紫云城学宗说说,定叫你从此无法为恶。”
山羊胡立刻惊慌极了,看着四周群情亢奋,许多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灰溜溜的逃走了。
见到这一幕,众人更是高呼,“正义公子“的雅号。
总算赢了!张晓峰松了一口气。也对于申正义那保护的话表示感激,申正义的印象也由“小白脸”,转变成“靠谱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