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昨日让大家背的书，都会背了吗？”孔夫子头发胡子花白，可眼睛还很亮，在学生中间一转，个个都低下头去，唯有叶如柏高昂着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叶如柏，你……”孔夫子本想按惯例训斥他要好好学习，没想到他直接站起来开始背诵。

“大学之道……”叶如柏摇头晃脑，将一篇《大学之道》极其流畅地背了出来。

整个学堂，落针可闻。

孔夫子的眼睛好像更亮了。

“夫子，他定是作弊，照书念的！”一个小胖子大声喊，是洛太傅的孙子洛熙梁。

叶如柏更大声的辩驳：“你胡说，我又不识字。”

说完他就后悔了，不识字可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洛熙梁被他这么一喊也蒙圈了，叶如柏的确不识字啊！

孔夫子走到叶如柏身边，摸着他的头说：“如柏近日刻苦用功，这是好事，大家都要向他学习。”

“光会背书可不行，不识字，如何参加科举考试？”

说着将他的书翻到大学篇，指着字说：“什么时候你能把这篇默写下来，夫子亲到你家，将束修还给你母亲。”

几个同学憋着笑，夫子这明显是对他有所改观，但不多。

洛熙梁小声同旁边人说：“他会写字，母猪都会上树了。”

又是一阵笑声。

叶如柏垂头丧气的坐下去，望着书上的一个个方块小黑字，顺着字默念了一遍，突然发现这些字他都认识了。

孔夫子走到前面准备开始上新课，叶如柏蹭地站起来，朗声说：“夫子，我现在就能默写。”

孔夫子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很快眼底漫上轻嘲：“哦？那你到上面来写。”

叶如柏的自信被一瞬间击垮，他迈出去的腿无比沉重。

洛熙梁朝他吐舌头做鬼脸：“傻了吧，非要上去丢脸。”

叶如柏拿着夫子的笔，在纸上很快写起来，他边写边讶异，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写字了。

虽然字迹像鸡爪子挠过的，可依稀可辨，一字不错。

孔夫子的视线在叶如柏默写的字和他的脸上来回切换。

这是他曾经最头疼的学生？

这是他曾经打的最多的学生？

这是他最想退学的学生？

这是他最不想承认的学生？

叶如柏写完后，怕夫子还不信，又怯生生的说：“夫子，我还背了后面几篇书。”

接着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背诵起来。

无比丝滑。

众人呆若木鸡。

就连整个书院公认学习最好的赵公子都羞愧的低下头去。

等到叶如柏把一本书都快背完，孔夫子当即决定提早下学。

他要带着叶如柏回家去，问问他父母，这孩子为何进步如此之快？

难道他之前都在藏拙？

还是文曲星下凡了？

叶时行听到门房禀报孔夫子带着叶如柏提前下学回来了，气得直接命人去请家法。

“逆子，今日便是打死了，倒是清静了！”叶时行只恨为什么聪慧过人的叶如竹不是嫡子。

光宗耀祖之子必须尽快上族谱。

孔夫子进门的时候，就见叶时行手里拿着指头粗的皮鞭，听他怒气冲冲的说：“孔夫子，犬子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当着你的面给他教训。”

萧晚清收到风，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挡着叶时行高高举起皮鞭的手：“是我教子无方，不劳侯爷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