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抬头去看齐霁，齐霁没有立刻低下眼眸，而是强撑着与沈柚对视，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就真的没事一样。

沈柚在等着齐霁说话，齐霁则是不敢开口，怕一说话便暴露了自己的不堪。

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是沈柚打破了沉默，她喝了一口水，温柔地笑道：“杯子不脏啊，很好看，特别干净。”

沈柚笑的时候脸上会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眉眼弯弯，笑如三月暖阳，温暖人心。

齐霁感觉自己如释重负，坐了下来，他总觉得沈柚说话的时候不是在说杯子而是在说他。

他轻声说道：“你若是喜欢，这套茶杯就送给你吧，放我这里也是空放着。”

此时拒绝也不太好，沈柚就收下了，说道：“那便谢谢你了，不过这套茶杯有什么讲究吗？我第一次用这么金贵的东西，怕再有什么闪失。”

见沈柚如此珍视这茶杯，齐霁舒展了眉眼，笑道：“也没什么金贵的。不过这套茶杯叫江南春，据说在三月三的时候，对着午时的阳光，可以看到江南的风景，不过我也只是听说，不知真假。”

沈柚拿着茶杯好一顿观察，最后放弃了，说道：“那我明年三月看一看，肯定特别好看。”

“嗯。”齐霁看着沈柚的笑容，也忍不住笑道，“江南的风景确实很好看。”

“不过，我今日是想来找你玩的。你看天气这么好，咱们去山里玩吧。”沈柚终于回归了正题。

“好。阿昭照顾了我许久，他现在在休息，不如就不打扰他了。”

“嗯，阿柠也有自己的事，就咱俩就行。”

此时已是深秋，山的树叶纷纷落下，就像红蝴蝶和黄蝴蝶翩翩起舞，为冬天的来临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舞会。

这里的树都有些年头，长的很高大，阳光倾泄下来，是给舞会专门打的光。

踩着树叶，沈柚不禁想这些树叶做肥料好哇，回去后试试，没准自己的小苗可以长的更好。

想着想着，沈柚蹦蹦跳跳起来。

齐霁在她后面安安静静地走着，但也不慢，偶尔随着沈柚的目光看看是什么引起了她的兴趣。

不过，到最后齐霁才发现，也不过是几片叶子而已。

沈柚开开心心地给齐霁讲这里的植物，说平日里阿柠看到这肯定会停下来看一看，平日里看起来再不起眼的东西在她那里也能算是一种药材。

“你很开心吗？”齐霁说话的时候，有些疑惑，又有些小心翼翼。

他知道自己这样问可能会打扰到沈柚的心情，可还是忍不住问。

“开心啊。”沈柚走在前面，其实一直在关注着齐霁的情绪，只是不怎么表现出来。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开心？”沈柚问道。

“嗯。”齐霁沉默了一会，然后答道。

沈柚笑道：“也没有为什么。每个人开心的原因都不一样，阿柠觉得下雨天的时候，喝上一杯茶，窝在被窝里，玩……看书就算是开心了。我觉得这么好的天气，万里无云，天清气爽，来看看大树，就算是开心了。”

“我不知道你会因为什么开心，但是你总能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生活方式，虽然在别人眼里不算什么，但你觉得这就是开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