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舒淼眼中银光退去,他已然看尽了孟知白的一生。
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
孟知白出生书香世家,家教极严。上面又有极为优秀的哥哥与姐姐,过得极为压抑。在发现自己爱慕上同性之人后,险些崩溃。
惶恐之下,被人抓到了破绽,捅到了出去,人尽皆知。煎熬之际,被父母唤回了家。
原以为要受到责难,却没想到竟是得到了包容。
正在满心欢喜,阖家欢乐之时,母亲异变成了活尸,父亲为了救他被母亲生吃了。
哥哥姐姐带着他逃离的以后,姐姐又为了救他被一群活尸生生咬死。
原以为要与哥哥相依为命了,他却觉醒了异能。异能觉醒时散发出来的异香,迷惑了哥哥的神智,强迫了他。
哥哥因为无法面对这种情况丢下满身狼藉的他逃走了。他听着活尸的低吼声,满心地绝望,与可能要解脱的希冀等待死亡。
他是不敢自杀的,他的命不属于他,属于父亲与姐姐。可这种情况死去,他自觉应该可以不愧对他们了,应该可以去见他们了。
可是,又被王涛一伙人所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在地狱了。没想到,王涛他们带来的不但是地狱,还是深不见底,恶心又肮脏的泥潭。
他觉醒的异能是治愈系的。只要沾上了他的体液,就能飞快的恢复消耗的灵力,提升吸纳灵气的速度,还能疗愈内伤。
王涛是个男女不忌的,他们初见又是那样的场景。为了可持续发展,他成了队里所有人的玩物。因为,亲密的时候,他异能功效最好。
最后,他得到了一个戏称——“回春宫”。
舒淼叹了一口气,心生了怜悯,温柔地看着孟知白,轻声问他:“你想,我如何救你?”
孟知白茫然地看着他。
他不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每一天的生不如死,让他自杀了不知多少次。可王涛一伙人怎么可能如他的愿呢?他可是能助他们较其他灵能者更强的宝物啊!
不过今天,在见到舒淼的第一时刻,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不甘,他想要活下去了。
舒淼对上他炙热的双眼,讶异地发现在那又眼里面的自己,竟是泛着佛光的。
略一思索,从存储佛力的“境”中调出一丝,打向孟知白。佛力瞬间融入他的身体,散了开来,附着在了他的五脏六腑上,将他的内脏都染上极为清淡的一层佛光。
竟是有佛缘。
若是无佛缘,这丝佛力入体,只会起到一些滋养的作用。而不是如这般散在体内,做为凝聚佛力的种子蛰伏。
“我想变强,再不受制于人。”目光从舒淼的身上移到了李木子的身上,眼里盛满的是对强者的憧憬。
孟知白不敢对上李木子的视线,也不想冒犯她,只看了她一眼,就垂眸盯着古荻。
被那寒光一闪,猛地回过神来,立刻抬头看向坐在中间的王涛与卓兰,急切道:“大人,他们……”
错愕地发现车里面,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僵在那里,无知无觉。
双眼一亮,伸手将司机往椅子中间一扒拉,然后从他身上爬过去,打开了驾驶座的门,站到舒淼与李木子的面前。
坐着的时候有衣服遮挡,现在站着一眼就能看出来孟知白有多瘦了,简直像是一具披着皮的骷髅一样。风大一些,都能将他吹走。
对上舒淼温和的眼神,孟知白局促地揪着衣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亏空得厉害,就怕眼前的神人说没办法。
“你可愿修佛?”舒淼问。
“啊?”孟知白一惊,随即连连摇头。佛教不能杀生,还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等等。他不愿意,他要报仇的,他是一定要报仇的。
王涛他们带给他的羞辱折磨太深了,他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舒淼看出他心中所想,只道:“我让你修的佛,为修仙时代的佛门,而非你所知的那些佛教。”
孟知白迷茫地看着他。这两个有什么不同吗?
舒淼浅浅一笑为他解释:“佛门分清修、戒律、功德、罗汉还有金刚五脉,以降妖伏魔,铲恶锄奸为己任。”
孟知白一阵恍惚,魂差点被勾出来。李木子瞥了他一眼,阵知白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认真听舒淼讲。
听了这话,孟知白一愣,震惊地道:“佛门可以杀生?”
“嗯,可吃肉喝酒,亦可结侣生子。”
否则达摩象等异兽、菩提树等异植要如何繁衍?总不能只约束人族吧?
孟知白却面色惨白,只觉无地自容。他感觉舒淼一定是看穿了他,才说了后半句话。这话点明了他深埋在心底里,不愿意承认的一个事实。
在每日里躲不去的欢愉之中,他的身体被调教成功了,他离不了这件事情了,犹如一个瘾君子。
沉默了一会儿,孟知白垂着头,声音低低地问:“我这样的身体,还能修佛吗?”
“佛门有欢喜禅。”
虽然不知道欢喜禅是什么,但他明白,舒淼的意思是他能修佛。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道:“请大人教我。”
“我要取你一滴血。”
做下了决定孟知白便不会反悔,将手伸向李木子道:“大人,借您匕首一用。”
“无需匕首。”说着舒淼隔空在孟知白的指尖划了一道小口子。
孟知白震惊地看着被舒淼取了血之后,那瞬间愈合的伤口。他本身就是治愈系的,对于伤口恢复的速度非常的了解。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得救了。
“走吧。”音落,藤蔓一卷,几“人”拎着孟知白几个纵跃,飞快地回到了商场的天台上。
孟知白被带着飘在空中,初始的害怕之后,便是极度的兴奋。他想,他修炼了之后,是不是也能做到这种事?
舒淼对孟知白道:“你自便,我需要一些时间解析你的血液,来创制适合你的修炼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