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小子全是自小习武,早早就由几个舅舅们带进军营,唯有这个最小的表哥却对舞刀弄枪不感兴趣,就留在京城读书。
云子章上来见礼,“祖母安好,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妆安。”
随后也不等云老夫人发话,径直看向席阡陌,“表妹,好久不见。”
席阡陌从云老夫人怀里出来,起身朝他福身,“见过五表哥。”
云子章笑道,“几个哥哥这回可只有羡慕我的份儿了。他们都不在京中,可见不到你。”
席阡陌失笑,随口问了一句,“他们可都随大舅舅在军营?”
云子章道,“可不是?这一次辽城之战,大伯可是立了大功了!”
林氏脸上只有笑,“四兄弟齐上阵,他可不会独自贪功。”
席阡陌也很开心,“大舅舅正当壮年,打胜战自不在话下。”
大舅舅是这一代的平远侯,一直领兵在北驻边。
云子章却道,“这回还真是凶险异常,多亏了摄政王救了大伯一命。”
席阡陌心头一跳,“怎么说的?”
云子章笑嘻嘻拉了一把绣凳坐在了她旁边,“大哥前几日写家书来,说是在西边发现北齐军老巢,三伯率大军前去剿杀,谁知是北齐军的调虎离山计。北齐军连夜带大军翻过雪山合围营地。大伯以少战多,且战且退,最后关头摄政王替他挡了一箭,率十余人护着大伯强力突围,这才撤回了辽城,保全了性命。但北齐军也没讨着好,一路追击到辽城附近,摄政王早在辽城外埋下伏兵,一举把北齐军五千兵马坑杀,还杀了个回马枪,剿了北齐军的老巢。”
席阡陌听得心惊肉跳,但又不能问得太明显,只问道,“那大伯可有受伤?摄政王呢?”
云子章笑,“大伯性命无碍,只受了皮肉之伤。不过,听闻摄政王倒是受了重伤……今日战报应当抵京了。大哥说,大伯已向摄政王推荐由二伯接替驻北大将军之位。他准备一同回京养伤。”
席阡陌控制住心头的惊慌,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大伯要回京了么?太好了。”
后面几人又说了什么,席阡陌似听在耳里,又全然没入心里。
片刻后,一片寂静中她猛然惊醒过来,见众人全都怔怔地看着她。
脸上痒痒的,她一摸,竟是泪流满面。
云子章很是惊慌,“哎表妹,可是我提起了定远侯府的大婚惹你伤心了?我可不是故意的,今日书院都在笑话的……”
他越说越乱,手忙脚乱地抽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云老夫人却冷静得很,拉过席阡陌转到她面前,拿了帕子替她擦去眼泪,然后拍拍她的肩,“累了,就去你娘房里睡一觉吧。不要担心你大舅舅。”
席阡陌猛然醒转,“不,我要回席家。我还要回去看看骆氏的眼泪哭了几盆呢。”
她站起来,倔强地转身,向长辈们告辞了。
云子章愧疚地看着她,母亲李氏对着他的额头就是一个爆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