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别有深意地继续道:
“如果我们能顺利破案的话,那谁又会在乎你们当初是怎么一夜暴富的呢,你们说对吧?”
夫妇俩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刘斯利看着他们怒火中烧却无处可发的样子有点想笑。
实际上他的嘴边已经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嘲笑。
池星星正言厉色又将问题重复一遍,“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女儿为什么三年都不回家?”
“白眼狼呗还能为什……”
徐母嘟囔着什么,徐父厉声喝止让她不要再说话。
“那是2013年,对吧?”徐父的态度比先前要平和一些,“当时的确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那就请说一下当时你们是怎么申请助学金,到最后又是如何获得资格的。”
徐父陷入沉思,拿起红褐色的烟斗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特殊的烟草气味顿时弥漫全屋,盖过了原本的檀木香气。
“我当时看到报纸上有这么个善事,就填了申请表交过去。没多久就通知我申请成功了,让我女儿去参加一个什么仪式,反正就是去领钱的。”
“他们是如何评定你们女儿具备资格的?”
“这个……不太清楚。交了表格以后,就有人来我们家实地看过,感觉流程很简单。”
池星星眼神微微一动,“当时要求你们所有家庭成员都在场吗?”
徐父缓缓摇头,“那倒不用,只要申请人和至少一位家长在就行。”
“那之后你们二位和基金会还有过其他往来吗?”
“没有。”
徐父几乎脱口而出。
池星星微眯着眼打量徐父,“也就是说,基金会那边不知道你们后来发达了有钱了,否则应该是要做些协商的吧?
比如减少资助学金,或者干脆就不资助了。”
徐父的眼球左右转动着,面色犹豫。他抿了抿褐红色的嘴唇,谨慎地答道:
“我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反正助学金是给我们发了。”
一旁的徐母见状,忍不住咄咄逼人地插话道:“我们房子都建好这么多年了,还想追回那些钱吗?”
徐父一惊,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妻子却仍不自知,还想开口发牢骚,被他一把拉住。
妻子甩开他的手,尖声叫道:“干什么?!”
池星星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哦?那也就是说,建房子的钱也是他们‘资助’的吗?”
徐母这才惊觉自己又失言了,“啊”地惊叫一声,又连忙捂着嘴,别扭地将目光移开。
徐父低垂着脑袋,轻轻叹了口气。
“警察同志,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我们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最后一个问题。”池星星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们的女儿徐晓玟,在当年获得助学金之后,是否跟基金会还有什么其他往来?或者发生冲突之类的?”
徐父表情僵硬,脸颊微微抽动,仍否认道:“也没有。”
在池星星犀利如鹰的注视下,徐父面如土色默默抽烟,徐母铁青着脸微微侧首。
良久,他站起身来,点头致意,和刘斯利离开了。
车子停在距离徐宅百米开外的空地上,池星星一手撑着车顶边缘,一手叼着烟。
刘斯利朝徐宅的方向望了一眼,“那两个人还朝我们张望呢。”
池星星从鼻子发出了一声冷哼,烟雾随之喷薄而出。
“星哥,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们那笔钱是怎么来的?”
刘斯利仍像刚在课堂上听完课的求知欲满满的学生。
“你看他们那副德性,就是习惯性的撒泼耍赖,直接问他们肯定是不会说的。
而且那笔钱是现金存进银行的形式,他们想怎么胡诌都行。
如果我们贸贸然直接问的话大概率会让他们有所警觉,然后不管问什么都会闭口不谈了。”
刘斯利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一大圈问下来,他们最后还是说漏嘴了,不正是说明那一大笔钱肯定跟基金会有关的。”
“没错。我本来是要找徐晓玟谈谈的,没想到她三年都没回过家了。看来得跑一趟远路去外省了。”
池星星缓缓吐出一圈烟雾,在心里盘算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