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我们到底还上山不了？”

“上，上，今天就上”

“那我们为什么不到城里雇一辆车，走到城外面做什么。”

九霄山道祖辈的毕谅祖师，斜瞪了眼徐有方，气愤骂道：“都什么时间了还雇车，现在雇车上山，起码得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上山。而且雇车，雇车。雇车不要钱啊，我说方啊，你这趟下山，也有一个多月了吧。没看见下了山，出门就是钱，钱，钱。出门在外，要会过日子知道不”。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徐有方眯起眼睛，仔细看向毕谅的这身行头来。

只见道祖毕谅三步并做两步走，红着个脸。手里提的六个牛皮水壶袋子，里面全是新打的酒。腰里也别的一圈，还是酒。两条肩上，甚至扛着两条麻色麻布袋，里面，依然是酒。昨天总大名府出来，连着两天的时间，毕谅带这徐有方，将秦封国都，酆城卖酒的地方，几乎逛了个遍，喝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要不是昨天夜里，毕谅做梦，梦见这次下山归期的日子快到了，说不定还喝道什么时候呢。

闻着身边散发出滔天酒气，徐有方小心问道：“这个，小师叔啊。我们这次下山的时候，沙师叔不是给了我们三十个金饼子吗。我记得，从下山到国都酆城，这一路，七千里，也就花了十个。不是还剩了二十个金饼子么，现在怎么就剩四个了”。

毕谅听后，瞪起眼睛，骂道：“好你个方啊，还知道跟你师叔算账了。好好好，你既然要算清楚，我就给你算算。听好了啊，昨晚你睡的那间屋子，一晚五个金饼，今早的早饭，五个金饼，还有出门的时候，给那个店小二五个金饼。对了，那小二人还不错，知道我们身上的钱不多，特意少拿了个。算清楚了么，钱就是这么花没的”。

“这......”

徐有方此时竟无言以对。

“哼，知道你没有当过家，不知道这柴米油盐姜醋茶的贵。这下清楚了，我说，就我们这点钱，还想雇车，雇个风车啊，吹回去啊。”

眼看这天越来越亮，已经接近中午的时间，道祖毕谅估么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事。而且，看着身上的这些装酒的袋子，质量也不怎么滴，一路漏了不少的酒出来，给毕谅心疼的，差点没跑回城里，好好骂一顿那个卖酒的老板。

沿着这条路，一路走来，地上全是三五滴的酒水痕迹，看的是毕谅喉咙里直冒口水。

今日一早，出酆城的人们，鼻间有一种身在醉香楼，空气里弥漫的是那种珍藏近百年的酒香味儿。

“嗨，真他娘的晦气。早知道弄点好的袋子装酒了，要不然，也不会漏的满地都是了”

毕谅停下身子，往后看了眼，身后的泥土里还有没干的酒滴落在上面，可给他心疼的。

看见这个样子，走回去的话，恐怕还没出酆城的郊区，这些酒就漏没了。本着，速度即是本钱的原则，毕谅心底里渐渐冒出一个想法来，并且这个想法按照他的能力，实现起来，完全没有的问题。

想定主意毕谅转过身，对着徐又方赔笑的说道：“那个方啊，刚才是师叔态度不好，你别生气啊”。徐又方两只手互相插在袖口里，一直低着头走路，没有搭理毕谅。毕谅见这招不好使，于是眼珠子提溜一转，又生一计，出言道：“我说方啊，你看现在也快中午了，待会太阳出来后，我身上的这些酒水，可就被蒸干了。到时候，我们的一路上，又没有酒，又没钱的，上哪吃饭，睡觉去，你说是不？”。徐有方依旧两手插进袖口，站立原地，转过头对着毕谅说了句：“师叔你不是还有四个金饼子吗，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就是，我反正没钱”。

毕谅一听，就知道徐有方的这个牛脾气上来了，起码语气开始变的不善。

“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看啊。这次下山，老沙呢，给了我三十个金饼。这不还给你十个银饼吗，你那钱师叔我知道，没怎么花，那是因为，这一路上你呢，花的都是我的钱。对吧，现在你看，师叔我因为照顾你，把身上的钱都花完了，按道理，对吧”

说道此处，毕谅一双眼睛锁紧徐有方身上的口袋，袖口位置，已经开始运用道术，窥探起来。

“按道理，杀人偿命，欠债坏钱。现在也是你为师叔我报恩的时候了，方啊，你的钱呢？”

说完，毕谅的眼睛冒露金光，对着徐有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看了一遍。最后居然发现，徐有方的身上，一个钱都没有，一个钱都木有！

“钱呢方，你的钱呢？”

眼见看见的不一定真是，只有亲手实践的，才心里踏实。

毕谅眼见自己看的不是很清楚，就当是自己喝酒喝的眼睛花了。于是把手里的六个牛皮袋子一甩上肩，伸出双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摸了个遍，还是发现没有一个钱的影子。这可把毕谅这个道祖气的不轻，差点没爆粗口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