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除了母亲不能出去上工,与平时的日子没啥不同,也有不同,不同的是小妹妹是个女孩,父亲和母亲没了期待,或许还有,因为还年轻,还可以生!
邻居们知道母亲生了,陆续有人过来看望母亲和妹妹,张老太太给拿了五个鸡蛋,堂奶奶给拿了十个鸡蛋,我们那个继姨奶奶给了二斤小米,外婆知道母亲生了妹妹,拿了十尺布,花的,母亲说过年要给我和姐姐做新外套,我穿的小的可以给妹妹改衣服。
附近还有几家,送一尺布的,送三个鸡蛋的,送一斤小米的,还有送一包两包挂面的,都有。
三叔春天结婚了,三婶婶是外婆他们村的,姓田,村里论辈分的话,跟我母亲叫姑姑,但是我们这边三叔和父亲是兄弟啊,亲的,因此三婶婶跟着三叔跟我母亲叫大嫂,三婶知道母亲生了小妹妹,拿了三尺花布,估计是结婚的时候谁送她的。
三婶回去的时候,继奶奶跟三叔大吵一架,她认为三婶不应该给我母亲送礼物,三婶自己觉得理所应当,不管是从这边算是大嫂,从娘家论是姑姑,因此她也跟继奶奶吵,三叔说了两句,继奶奶就开始撒泼打滚,那个男人劝解两句,被继奶奶和四叔给轰到一边去了。
兵荒马乱的,后来母亲才听说此事,小妹已经快满月了。
大平、二青、三星跟我们渐渐 熟悉了,偶尔也一起玩石子,只不过大平不太好好玩,玩着玩着就把石子扔我们头上,不过他只敢扔我、扔二青和三星,其他人他都不敢的,包括我姐姐,虽然姐姐只比他大一岁,但姐姐比他高一头,姐姐小脸一绷,他就不敢说话 了。
大平还爱在天黑的时候,吓唬我和二青,只要看到我或我们天黑了还在院子里,或者发现后门开着,他就大喊“鬼来了!”
二青我们俩不管在哪里,在干嘛,撒腿就往屋子里跑,二婶婶这时候,笑的前仰后合的,然后给大平一个脖溜子,不过他那个人只怕二叔揍他,二婶婶揍他,他都不疼不痒的。
天,陆续热了,知了开始了在枝丫间的鸣叫,我和姐姐放暑假了,除了日常的给猪打草、打要晒干卖钱的草、喂猪、喂鸡,多了一项工作:看小妹妹,虽然才一个月,那也要在旁边看着。
父亲慢慢的接受了小妹是个女孩的事,没办法啊,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过了满月的小妹,被母亲带着去了外婆家,外公看到这个和他同一天生日的小丫头的时候,唠叨着明年生日怎么过。
他老人家发愁,是他和外婆来我家给小妹过一周岁生日还是我母亲带着小妹去给他过生日,后来母亲答应他,我们一家子都来田家庄,给他老人家过生日,他才高兴。
母亲还是瘦,外婆看着瘦弱的娘俩,说不心疼是假的,给母亲拿了几块袁大头,让母亲自己去银行换钱,然后买点“六担准”,哪怕吃点黑面,也要注意身体啊,自己身体不好,奶水不够,小妹也长不大。
母亲带回来十块袁大头,给了父亲五块,让他找圆圆的父亲从农行换钱回来,那时一块袁大头换两元五角人民币,白玉米面一角三分一斤,黄玉米面一角一分一斤,六担准一角三分五一斤。
小妹过了满月以来,天天一直很热,即使是晚上也是闷热的,整天几乎没什么风,父亲也一直没去县城,因为圆圆的父亲还没把钱换回来。
7月24日的时候,圆圆帮忙把换回来的钱,给我父亲送了过来,十二元五角,是一大笔财富。
于是父亲和母亲商量,县城集市的时候,父亲去买三十斤六担准回来,然后磨点面,给母亲和小妹吃,最近天热,母亲的奶更不足了,母亲打算着给小妹熬点糊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