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年少时,她在东古的名声可谓一片声名狼藉,臭名昭着,不过除此之外,她倒很是恣意潇洒,没事儿调戏调戏良家少年郎,再夜宿个烟花柳巷也是常事,谁能想到她这样一个毫无礼数规矩可言的人,能成为战无不胜的将军。
这就要从东古戍边战事说起,也是她命数转折的开始。
被辽国连续攻破四座戍边城池,这四座城池是东古与辽国的最后一道防卫线,一旦攻破,那么东古可以说是失去了坚硬的铠甲,离灭国之日也就不远了。
就在辽国要攻破最后防线凉州城时,却派了来使臣前来议和,要求东古年年给辽国进贡,这还不算什么,竟然要东古长公主温若鱼前去和亲。
这第一个要求或许可以答应,但第二个要求让皇帝这个女儿奴如何应下。这事传到温若鱼耳朵里,以她多年来嚣张跋扈,胡作非为,绝不任人宰割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答应。
于是她不在意朝堂礼仪,只身去了正在早朝的玄德殿外,正准备闯进去,却听见殿中正在为此事吵的不可开交,原本以为是一波同意和谈条件,一波不同意和谈条件的大臣再争吵。
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只有她父皇一人在力挽狂澜的拒绝和谈条件,决不让她的公主和亲,而剩下的人却都持同意意见,势必要将这个名声在外的公主殿下送去和亲,这样不但保住了皇室名声,还能为国为民做贡献,可谓一举两得。不过他们却没有直接贬低温若鱼,只是他们一心想让温若鱼去和亲的想法太明显了,一点也没有为了争取国家颜面而再跟辽国打上一打。
“陛下,边关战事吃紧,再打下去只会劳民伤财,于国于民都不利,既然北辽主动提出和谈,既不用割地,又不用献城,我们又何必僵持,自古以来,以和亲来维护两国关系的比比皆是,陛下且不可因舍不得公主,误了国家大事,至百姓与水火”都察院御史柳朝清说的义正言辞。
“柳朝清啊柳朝清,你身为督察御史平日里一点小毛病就上折子说公主的不是,好事儿没想起来她,坏事儿倒是一件不落。平日里你要是把心思放在多劝朕培养武将上,如今,何至于此。被他们提条件,还想要朕奴颜婢膝的应下,妄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有你们这样的朝臣,这仗能打赢才是怪了,你若是干不了,便让能干的人上来干,朕要你们干什么吃的”雷霆震怒之声响彻大殿,随之而来的是一张奏本被重重的扔在了大殿的地上。
这倒也不是柳朝清灭自己威风,实在是他被温若鱼调戏过,有些气不过,自己又拿她没办法,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谁也不会有损失,反而是为东古清理了这个乌烟瘴气,算是为东古优美的人文环境做出无私的贡献了。
“陛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柳大人说的在理,若是能不伤一兵一卒平熄战火,那是再好不过的事,长公主殿下去和亲也是造福万民,陛下的子民都会对长公主的恩义,感恩戴德的。日后长公主的美名也可入史留名,流传万世。百年之后,可为公主单独设宗立祠,供奉排位,万民祭拜,永续香火,乃是至高无上的遵荣……”沈从之说的大义凛然,赤心诚意。
可话还没说完,皇帝倏的抬眸寒光四溢,恨恨的念着那人的名字,一字一句的道“沈从之你给朕住口。你听听,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啊?朕的公主还好好的呢,你就盼着她死呢?那不如你先死一个,朕给你供个排位,不!两个!如何?”那狠戾的冰棱像弯弓待射的羽箭一般瞄准了沉从之,若敢再言,下一刻只怕会命丧当场。
也不知道沈从之这个老东西是怎么想的,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也难怪皇帝恼恨。
唉,只因公主太受宠,他们也只能捧着劝谏,尽量往对温若鱼好的地方说,好让皇帝松松口,只不过没拍好,拍到了马蹄子上。
感受到龙椅上帝王那如火的怒意,吓的沈从之扑通一声跪匐在地,道“陛下三思啊,陛下三思,臣都是为了国家,为了陛下,呕心谏言啊陛下”
看着下位那人,皇帝轻蔑的轻哼一声,冷声道“别跟这儿求朕,说点有用的。朕养你们不是让你们把朕的公主拿去做筹码的,更不是让你们把朕的城池土地送到贼寇手里的,你们出的这主意跟大街上的流氓有甚区别,简直无耻至极”皇帝完全不顾及帝王礼仪,毫不留情的讽刺。
“若再敢提和亲,朕便将你家中的嫡女封为公主,送去和亲,亦无不可”皇帝一甩广袖,往腿上一搭,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下边的人。
此言一出,沈从之心下猛的突突,伏的更低了,嘶哑着声音道“陛下三思”。
谏言的话谁都会说,送出去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谏起言来,那自然是不会考虑当事人的感受了,即便那人是至高无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