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盒子的一瞬,他目光陡然一惊,警惕的看了眼关的严严实实的殿门,又侧首向已经在软榻上坐下的温若鱼看去。
“殿下,这是圣旨?”他压低了声音。
猛灌了几口水的温若鱼,放下手中茶盏,也压低了声音,“准确的说,是遗诏,你打开一看便知”
季轻尘便没再多问,将匣子放在软榻旁边的小几上,恭敬的取出那明黄的卷轴,捧在手中,一字一句的看。
看过之后又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放回匣子收好。
温若鱼站起身,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已经合上盖子的木匣,道,“这东西由你保管,本宫累了,先歇着了”
起身便朝着床榻走去。
“是,殿下放心,属下会保管好的”季轻尘目光追随着温若鱼的身影,微微颔首。
温若鱼打了个哈欠,衣服也懒得脱,直接躺在了床榻上,摆了摆手,“不必守夜,你也去歇着吧”
季轻尘似乎想说些什么,片刻,又缓缓收回目光,终究没说出口。
虽说婚期将近,但樊煜的身体不见大好。
温若鱼还同往常一般,去樊府看他,回来时已至黄昏。
春日刚好,草木葳蕤。
路过御花园附近便闻到阵阵春茉的芬芳,清新又悠扬。
于是吩咐季轻尘去采些带回寝宫。
她则抄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着。
听见一墙之隔有人说话,竖耳倾听,本不想理会。
不料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她不由得眉心透出几分不悦。
放下抄着的手臂,“去看看”
季轻尘正采着花,闻言,抬头应是,拿着手里刚采的一簇花,跟了上去。
“请太后娘娘恕罪”齐兰若跪在地上,捂着半张脸,仰着脸求饶,看起来楚楚可怜。
尽管心里有诸多不忿,也不敢表现出来。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粗鄙庶女,也配哀家置气,日后若再多嘴,小心你的舌头”一个高贵又典雅的女人居高临下蔑然而视,不急不缓的警告着。
“是,臣妾不敢了”
“那便赏你二十个巴掌,在此地跪足三个时辰,以示惩戒”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温若鱼的声音。
“这是发生了何事?竟惹的贤良淑德的太后娘娘这般大动干戈”温若鱼走了过来,在太后面前站定,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你怎么会在宫里?”太后声色明显不悦。
“陛下没有告诉您吗?”温若鱼佯装疑惑,继而假装解释道,“过几日便是我大婚的日子,成婚以后恐怕不能时常住在宫里,所以成婚前,便想在宫里住些日子,毕竟这里有太多我与父皇和母妃的回忆,父皇离世时只有您和陛下陪在身边,我却来不及见上最后一面,是我此生遗憾,如今将要成婚,在宫里陪陪他也是好的”
“陪他?那你该去皇陵陪着才是,你父皇他如今可不在宫里”太后鄙夷道。
“太后娘娘说的及是,可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父皇的魂魄还飘荡在宫里,一直在对我说一句话”
听到此处,太后眼皮突的一跳,温若鱼的话却戛然而止,搭在嬷嬷手臂上的手指悄无声息的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