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的原理，在于眼睛、准星和目标的三点一线，这个道理没有人会不明白，只是如今的科学，已经用机载电脑把这些基本原理给取代了。”

第二天的训练场，挥舞着军棍的天卫长歌严厉依然，却意外地对于昨天发生在这个地方的那一场未经允许的械斗只字不提。

“然而我现在要你们做的，是忘记你的机载电脑！”上尉扫视全场，“并且绝对不要相信瞄准具上那个红圈！”

排列整齐的新兵人群，不由自主地开始窃窃私议起来。

“或许你们认为这很疯狂，”上尉继续说，“科技发展到今天，机载的锁敌系统明明已经可以精确地帮助你们锁定你们的目标，让你们的子弹不至于出现偏差，明明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战机，将对手纳入你们的瞄准具，再按下射击钮，就可以尽情地享受杀戮的快感……”

说到这里的他顿了顿，紧接着原本平和的语气突然弹出了极高地分贝：“但是你们要记住！电脑始终不是人脑！”

满意地看着被瞬间震慑的人群，天卫长歌打开了平板电脑，把全息的图像投影在了半空中：“因为你们是机师，面对的是高速运动的战机！”

……

“因为你们在瞄准对手的同时，他依然在执行着复杂的规避！”上尉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

“更因为你们的曳光弹，从钻出磁轨机枪的那一刻到命中目标，还有零点零几秒的时间，而即使只是这样眨眼都不到的瞬间，对于星际战机来说，也足够跑出安全的距离了！”

……

“这就是为什么你们经常会发现，明明已经锁定了敌机，然而你的子弹却没有造成应有的伤害。”

……

“这也就要求你们的射击必须有一定的提前量，必须预判对手的飞行轨迹。”说着，他用军棍指了指投影上的星际战机模型前后左右的红圈：“看到了吗？这就是提前量！但它绝不是一层不变的！飞行距离的远近，飞行轨迹的不同，磁轨机枪的射程，甚至子弹的种类，都会对它造成影响。”

……

“所以，今天的课题，就是射击训练！”

他的话音刚落，平整地训练场忽然悄无声息地裂开，从中升起了一座巨大的钛合金房。

透过锃亮的玻璃幕墙，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点缀着的，宛如星辰一般的点点荧光，绽放着五颜六色地迷彩，看上去颇有几分科幻的韵味。

“这里是战斗室。”天卫长歌解释，“里面是根据太空环境设定的无重力空间，目的就是模拟出星际战机在宇宙中的飞行。”

……

“我已经事先在里面安放了黄、蓝、红、紫、绿、棕、黑七色球，但与普通桌球不同的，是它们都会按照50米/秒的速度进行布朗运动。”

说到这里的上尉忽然顿住了，然后把鹰準般地目光凝聚在新兵的队伍中间。

“秦枫！”用着威严的口音，他喊出了无可抗拒地严令，“解释一下布朗运动！”

“是，长官！”秦枫大声回答，“布朗运动就是被分子撞击的悬浮微粒，所做出无规则运动的现象。”

“很好。”天卫长歌微现嘉许地盯了他一眼，“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在十分钟内，按照袖章的颜色，用你们的武器击落对应的色球，合格线是15个，但需要注意的是绿色球为保护色，在收拾干净自己负责的球色前禁止攻击，否则直接GG，但如果你已经尽数击落了你的球色，那么就可以攻击黑球获得加分。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长官！”九十个声音齐齐地呐喊，其效果果然只能用震耳欲聋来形容。

毕竟，天卫长歌的解说虽然复杂，但结合实地的情况就可以一目了然。

事实上，这个训练……或者更确切的说，这个游戏——就是一个桌球。

只不过，它把翠绿的台面，变成了立体的巨大空间，把全、半两种色系的球号并为一个全色系，并减少了粉球，将桌球的八色改为七色。

而且这七色球，都在无重力下相互冲撞，做着无规则运动。

任务就是自己袖章对应的球色击落即可。

此外，与桌球规则一样，黑球只能在完成本色系所有球号“进洞”——也就是击坠后才能攻击，否则GG。

“很好。”上尉满意地点点头，“击坠数越高的绩点越多！现在穿上你们的防弹衣，戴上你们的防弹头盔，拿好你们的武器，六个人为一组，动起来！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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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在进入房间的霎那，感觉自己好象又回到了混沌的太空之中。

由于真空的关系，静谧的环境里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响动，四周那似乎用吸光涂料覆盖内侧的玻璃幕墙，把房间变成了无尽深邃地太空一般，而那些不时掠过身周的各色球体，也快得仿佛掠过天际的流星。

而他自己则似乎变成了一枚漂浮在无尽虚空之中的撞球。

但却是一枚处境尴尬的“白球”——因为在无重力的环境，并没有上下之分，你认为自己是直立的，可事实上你却是倒立的，所以无法迅速及时地感知自己的位置。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毕竟这是训练——事实上，这也是模拟太空中的战斗环境。

在太空中，由于没有传统的地面、天空等概念，判断自己的姿态和位置变得比以往更加困难。

飞行器在大气层内飞行，由于有重力和地面等作为参照，光凭感觉，不看仪表也不致于分不清上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