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支配了整个洞窟基地的训练场。
眼前那过于确定地事实，颠覆了“绝不可能出现，也绝不可能存在”的认知。全体成员都感觉口干舌燥，傻眼般地面对着眼前的结果，仿佛都已忘记了呼吸……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打破这个连咽个口水的声音，都显得无比响亮的凝固的空气，于是沉默依然在无声地蔓延……蔓延……
所以……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失魂落魄地呢喃，从无意识地爬出蜘蛛装甲的苏克口中吐出，尽管声音并不响亮，应该说音量比之前更低，而且更小……
但在极静地环境中，却依然如同电破天际的闷雷一般。而且震源深度似乎相当可观，连其余的蓝队新兵，都沉沉地震撼到了……
而当秦枫缓缓地从驾驶舱中出来的时候，那瞬间凝聚在他身上的，充斥着讶异、惊叹、迷茫，复杂程度已经完全超出语言描述范围的眼神……
仿佛那里出现的是什么异时空的怪兽。
尤其是红队那一众弃权的新兵，放射着羞愧、无地自容、躲闪的表情更是精彩异常，有如电影。
而诺尔上尉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年轻机师……
虽然依旧维持着表面地肃穆与认真，然而那如同发现了新物种一样的惊喜，却还是压抑不住地在他的眼底闪出了微光。
“对抗训练可以宣布结束了吗，长官？”秦枫走到上尉近前，腰杆笔直的行了一个军礼。
诺尔上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需要一个下士，在选出更好的人以前。”
众人纷纷哗然。
于是，在密布着惊异、羞愧等各种情绪的脸上，又再次染上了羡慕与嫉恨的神色。
要知道，作为一名预备役的新兵，在没有任何可能出任务获取军功的情况下，想要升到下士几乎是不可能。
然而秦枫，却做到了。
仅仅一场对抗训练较量就做到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一场对于在场任何人来说，都几乎不可能获胜的战役……
“是！长官！”秦枫终于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做到了……
不用再担心被一脚踹飞出去了……
努力，得到了认可，付出，得到了回报……
一瞬间，再也无法压抑地激动，开始不断地从他的心底涌现，涂满脸庞的欣喜甚至到了让人觉得狂妄的程度。
所以，被过分激动屏蔽了眼眸的他，也没有留意到那个不知何时从魔鬼蜘蛛的驾驶舱内跳了出来，一手掠起耳畔秀发的窈窕身姿……
没有看到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深幽如潭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某种复杂难懂的意味。
而这一幕落在了还未从失败中回过神的苏克眼中，却令他的脸色，变得极为微妙。
“你也不错。”上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失神中的苏克愣了愣，艰难地抬起头，把近似于迷茫地，瞟上了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教官。
只是诺尔的目光却早已转开，缓缓扫视着全场。
“我希望你们记住两件事。”上尉伸出两根手指，“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做不到的人。”
他屈下一根手指：“永远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哪怕他看起来再怎么弱小，在你彻底打倒他之前，都务必认真对待。”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红队那些弃权的新兵更是仿佛为了掩饰久久未能消退地羞愧似的，绷紧了极不自然的脸色。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解散！”
说着，上尉再也没有理会依然僵立当地的众人，自顾着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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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号，队长办公室……
冷，无尽的寒意弥漫着这个宽敞的房间，冷到仿佛是母舰维生系统出了什么故障，导致地底洞窟那寒冷渗透了进来。
至少，当诺尔上尉笔直立正地站在李锦惠少校的办公室里时，是这么觉得的。
气氛，诡异得有些出奇。尽管过了好一会儿，然而少校却依然缄口不言，只是隔着宽大的办公桌紧紧地盯着他。
“我听说，你今天提升了一个下士？”
过了不知多久，李锦惠紧抿成“一”字的唇畔，终于微微开启。
“您有疑问？”诺尔上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上司。
然而，虽然站得笔直的军姿，还是体现了对于上官的礼貌与尊重，但与林逸等其他老兵不同地，对于李锦惠，他似乎并没有其他人惯有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畏惧。
“我并不是质疑你的公正，上尉。”李锦惠抬眸瞥了一眼下属，意外地没有计较对方的态度，“事实上，每一个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虽然如今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但我恰恰就是其中之一，上尉。”
她说着，森然的眼瞳深处爆出了一丝罕见地柔和……不，应该说是……钦佩？
上尉幽幽地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请您，也不要再说了吧……”
“我只是不明白。”李锦惠说，“联邦的英雄，传说的勇士，却非要制造牺牲的假象，蒙蔽所有的人，然后隐姓埋名地躲在我们‘炽天使’，心甘情愿做一个普通的教官，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斯蒂芬?诺尔上尉？”
她似乎稍有犹豫地顿了顿，却终于还是开口道：“或者还是应该叫你……天卫长歌？”
天卫长歌……
传说中唯一达到SS级的机师，同时也是拯救联邦的英雄！
无论是谁——即便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亦或是流里痞气的街头混混，只要提起这个名字，都会不由自主地立正，肃然……
只因为这个名字，早已成为了一个象征——融入人类历史上的象征！
甚至在各个城市的街头、广场……学校的操场，都能看到他巍然屹立的雕像！
而且不但是军校，甚至中小学的教科书中，都记录着他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