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儿,这是干嘛去?”何子昱还没出门,就被从外面回来的何老太太叫住了。
看着奶奶手里端得一碗泛黄的面粉,何子昱只有苦笑,“奶,我去河边看看,给鸡挖点蚯蚓。”
“天儿太热,晒得人中暑,等太阳下去了再去。”何子昱拿起破草帽往头一戴,“奶,没事,一会儿就回来。”
听到哥哥要去河边,何子朝很兴奋,“奶,我和哥一起去。”话没说完,人已经跑出去了。急得何奶奶直催促,“河边危险,昱儿,你快点去,看好了他,别让他下水。”
转身进了灶房,把碗放在灶台上。一口陶罐架在火上,加水又用勺子来点面粉,撒上慢慢搅动。又打开封口的咸菜罐子,拿出点咸菜,切小了放里面增加些味道。
看着煮开了,又小心地打入一个鸡蛋,放上洗好的野菜。这已经是她想到,能做到的最好月子餐了,只是又欠下了里正家一碗面粉。
想想里正家儿媳的嫌弃模样,这半天了心里都不得劲,觉得挺伤心。本来是本家,还没有出五服的亲戚关系,如今却因为生活的艰辛,要看后辈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何玉凤看自己的老娘从外面回来就脸色不好,她踌躇地拿着刚到手的五文钱绣荷包工钱,奔向邻村的杂货铺子。五文钱可以买一斤粗面粉了,老娘归还了就能扬眉吐气,就不会再难过了。
何奶奶端着冒热气的碗进了屋子,“英子,来吃饭。”黄文英看着面糊汤,有点惶恐,“娘,咱家不是没粮了吗?您又出去借粮了?”
“别想那么多,玉凤已经去买粮了,一会儿就还上了。孩子生下来那是条小生命,我们尽力地好好养。”黄文英愧疚的眼圈红了,前面已经夭折了一个,这次都怪自己。从田里回来时,躲闪打闹的孩子,结果摔了一跤,又早产了。
何子朝跑得很快,到了河边,把鞋子一脱,直接踩水里玩了起来。不停地用手翻着河里的鹅卵石,在水面上打着水漂。偶尔的两个连续涟漪,则是让他高兴无比。
“哥,快看,河里有鱼。”用手指着,兴奋地喊了起来。但他一动,鱼就游走了。何子昱竟然没看到鱼的影子,气得他心里一直抱怨,生活这么艰难了,还连个鱼影子都不让瞧见。
扒拉着潮湿的土地,蚯蚓都没找到几条。“小孩儿,别往河里去,河里危险,知道吗?”起身一看,是陌生人,看着比他大些。
看到何子昱站起的身影,李奕飞没等他打招呼,先笑了,“小弟弟还小,他在偷着玩水,你也不管?”
李小春刚把马拴树上回来,就看到这情形了。“公子,你又管闲事了。”把包裹往石边一放,蹲在河边洗了脸,“这天儿热死了,衣裳都汗湿了。”
随手把汗巾打湿,走过来递给李奕飞,也不歇息了,转身问何子朝,“小孩,你家远不?给找点水喝,我付钱。”
“只有烧开的白水,行吗?”何子朝眨巴着眼睛问他。李小春点头,“行,给我们灌满水囊就行。”何子昱看看李小春手里的水囊,“子朝,你带他回去灌水。”
李奕飞仿佛知道他刚才的迟疑,“放心,没人抢孩子。”何子昱瞧了他一眼,“坏人又不自己写脸上,谁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话很噎人,李奕飞气得瞪他一眼,用扇子指着自己,“你好好看看,本公子,我抢个孩子干吗?我又不是人贩子。”
何子昱觉得他真幼稚,也不理他,自己继续墩在河边翻找,能找到河蚌也行,万一有珍珠那就有钱了,可半天了连河蚌的影子都没找到。
李奕飞也不离开,看他着到处找,时不时地拿话逗他。何子昱知道这就是青春期富二代的通病,有钱闲的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