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吴女士和吴笺的讨论无疾而终。
倒不是对吴笺还心存感情,主要是,吴女士属于自爆,并且爆完了还反手炸了自家老巢那种。
总的来说,宓焱焱根本就是个普通人。就算最后真的世界大战,他也就只能在后面摇旗呐喊,外带当个炮灰罢了。
吴女士则是直接把炮灰这种可能给他腰斩了。
从这点上来说,吴女士如果不死,搞不好能成为撬动地球的那个支点。
至少,宓家这两个号称天神后裔的玩意儿,就做不到算的这么准,然后把人保护起来。
宓溟是想指责一下宓焱海的,毕竟比他多当了那么多年的天师,这点儿本事都没有。
不过对上他叔叔那张忧郁的帅脸,宓溟还是怂了,倒不是怕他生气,主要是怕他以师傅的名义行些整人的事实。
时间宝贵。
他们连个先发制人都制不了。
宓溟主张,及时行乐。
没想到这个主张还得到了蒲江祺的支持,多少让他有点儿小激动。
哪怕宓焱海再反对,他们俩我行我素,宓焱海也不好甩条绳子把人绑上。
再加上蔚天兰跟着拱火。
宓焱海一开口,得到就是双重炮火攻击,蔚天兰和宓溟。
蒲江祺通常是不讲话的,他就看。
但那种目光让宓焱海觉得,其实他才是开口的人。恨的宓焱海牙痒痒,也拿他没有办法。
因为蒲江祺多数还会帮他一句。
诸如,“叔叔说的对”,或者,“我们应该想想计划”之类。
但这种程度的帮忙,实际上只是火上浇油。
宓焱海觉得,蔚天兰和宓溟多少有点儿毁灭前的疯狂,压根不拿他当领导和叔叔。
当然,这两个人在之前也没多尊敬他。
宓焱海也由着他们闹。
天启像一块巨石压在宓焱海和蒲江祺的心口。看蔚天兰的样子,蔚天兰似乎是没受到影响。
宓焱海有时候在想,无知和头脑简单也是一种福气。
他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看着这群鲜活的生命在嬉闹。
这画面让宓焱海想到了当年他觉醒天师符,老宓也是这么看着他。
时间是一个轮回。
宓焱海想他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蒲江祺避开了宓溟单独找了宓焱海。
吴女士的花海是真的很漂亮。
连成片的红、粉、白。
有风吹过的时候,甚至会形成一阵阵如同浪涛一般。
来自自然界的震撼,是真的很震撼。
宓焱海坐在台阶之上,风把一朵他叫不上名字的花,送来他身边,又带走。
好像来去都由不得他。
宓焱海正自怨自哀,就看见蒲江祺从花海中而来,配上蒲江祺那一身和那个样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这片花海里长出来的。
做为基因相当优秀的宓家人,宓焱海还是忍不住酸得冒泡。
“师父。”
蒲江祺站定在宓焱海面前的时候,宓焱海正在想,长成这样,难怪黄天霸愿意和他做朋友。
好久才反应过来,最近因为宓溟要求随着他喊的叔叔,变成了更加尊敬的称呼。
宓焱海看见他手上拿着一瓶酒,两个高脚杯,啧了一声,替宓焱焱肉疼,“你还挺会选。”
蒲江祺将高脚杯随意的放在宓焱海眼前的半空中。
高脚杯稳稳地立在了半空中,仿佛在那个位置有一个看不见的桌子,接住了高脚杯。
蒲江祺将淡黄色的酒倒入其中一个高脚杯,准备再倒第二杯的时候,被宓焱海制止了。
宓焱海说:“成年了吗?还喝酒?”
蒲江祺扳了一下手指,似是算乱了,不在乎的一摊手,“没一千也有一万了吧。”
宓焱海让他逗乐了,端起那杯酒,微微晃动了一下手腕,淡黄的酒液在高脚杯里画了一个不太正经的半圆,挂在杯壁上缓缓地下落,一时酒香扑鼻,宓焱海动了动鼻子,是真的很香,但他还是坚决阻止了蒲江祺再倒一杯的动作。
这是为了青少年的身心健康,绝不是来自酒鬼的护食。
蒲江祺也没有执着于给自己来一杯。
这个动作让宓焱海意识到,这顿酒,大概酒无好酒,“你想知道什么?”
蒲江祺摇摇头。
宓焱海自嘲地摇了摇头,“也是,你比我知道的多的多。”
“师父,您也看到天启了对吗?”蒲江祺似乎没听见宓焱海的话,恭敬地开口询问。
宓焱海想,看见了,那不就是你弄的吗?有什么好问的,弄给我看,看完了难不成还要写一篇观后感?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
这点儿吐槽宓焱海没说出口,他绝不承认是怂了,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足以证明,他并不是怂。
他说:“就那个天启也是那个神弄出来半死不活的玩意儿,看了就看了,当个剧情梗概呗,他也没告诉你,你会爱上我侄子吧?”
蒲江祺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哪一句话,但看表情绝不是生气了。
宓焱海松了一口气,放弃了把这段话的所有权冠名给蔚天兰的想法。
抿了一口酒,入口棉顺,绝对对得起它如此昂贵的身价。
顺便为自己点了个赞,他是刚当面骂神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哦,有,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宓焱海颓丧地低下头,那么香的酒都索然无味了。
蒲江祺随手把昂贵到可以买下市区一栋房产的酒放在了脚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像是没听出来宓焱海明目张当的辱骂,生硬的换了个话题,“师父,黄天霸是失忆了,还是记忆被封印了?”
“你想干什么?”一秒把自怨自哀的宓焱海拽出了不快乐的泥潭。
蒲江祺摸了摸身边的花茎,没有刺,但不是很平整,不知道品种是这样还是人为修剪过,凹凸的触感转移了蒲江祺的一部分注意力,让他剩下的话说起来顺溜了不少,“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想让宓溟也忘记一些事情。”
“放……”宓焱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在他魔爪之下乱成了鸟窝,良好的教养让他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换了个说法,但语气还是变不回优雅高贵了,“要搞你自己搞,我不管。”
蒲江祺不咸不淡地说:“就是我自己弄了。”
宓焱海更烦躁了,“况且,黄天霸跟他情况又不一样,你总不能把他弄死了再塞到别人的身体里吧?你做得出来吗?做得出来,你去弄,我保证不插手。”
但宓焱海这样就等于间接承认了黄天霸的借尸还魂,说完了宓焱海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浑身一抖,喝的那点儿酒都顺着冷汗散了干干净净,偷偷摸摸地看向蒲江祺。
蒲江祺放开了手里的花茎,脸上看不出表情,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宓焱海也找不到补救的话,目光定定地瞧着眼前悬浮在半空中的高脚杯。
脑子里一个闪念,要是宓家在他和宓溟的折腾下倒台了,说不定他们可以拉着蒲江祺去卖艺,你看这隔空悬浮的魔术表演的多好!
蒲江祺则在想宓焱海那句“半死不活的玩意儿”。
是啊,几百万年过去了。
就算是神又能怎么样?
凡是法术,施术人死了之后,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