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主息怒,焦无煆他昨晚喝酒喝过了头,到现在酒还没有醒,请大郎主担待,我们这就把他架回去。”
朱家浩说完,用眼神示意宋天刚,两人凑前就要去架焦无煆,却不料被焦无煆蛮横地推开。
“大郎主,无煆没醉,头脑从没有如此清晰过。敢问大郎主,消息来自何处?”
“这话问得就更加了不得了,怎么听都带着那么点威逼的意思,难不成他是敌方密探?”
宋天刚与朱家浩两人浑身颤栗,偷偷拿眼瞄瞄莫昆昦,看见他黝黑面皮鼓涨,双眼冒火,一副要杀人的狰狞面目,吓得两人脸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想止是止不住的,除非汗流尽了。
两人哭丧着脸,一边顾不上体面不体面,忙着用手背涂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转头望着自己的队长,用眼神在哀求,那个意思是说:“头,你想作死我们管不着,可别牵扯上我们啊!刚刚赏赐的银子怎么地也得花掉啊,要不那不成傻瓜了吗?”
可看着焦无煆还是没有一点点害怕的样子,就那么坦然地站在原地,与大郎主对视着,这在宋天刚和朱家浩看来,队长简直是在与大郎主叫号,你杀个我看看?
其实,他那哪是在叫号,他在期待大郎主回心转意,他冒着杀头的危险如此质问,已经犯了大忌,但一定有更深层次的问题在里面,他相信大郎主能听得懂话外之音。
“来自义父坐镇的松漠城。”
莫昆昦像是一脸很无奈的样子。
当然,焦无煆并不知道莫昆昦是在欺骗他,他暗地里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下心思的样子。
终于,宋天刚和朱家浩脸上不再流汗,两人看见大郎主慢慢坐下,脸色也变了回去,还很温和地回答了头的问话,给人感觉服软的是大郎主,这是他们效力莫昆昦七年里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在大郎主面前别说质问,就是说话他们都不敢喘着大气,要知道大郎主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弄死你也就如同碾死一个臭虫,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不过,两人最佩服的还是自己的头,要不人家怎么能当队长呢!而自己却当不上,那是人家有真本事啊!就方才那出眼神对峙,那才真是一个叫绝,换成他们两人早吓得尿裤子了。
不过,让他们两人不理解的是,头为什么问那么敏感的问题,那可是机密中的机密啊!他问那个干什么?平时谈谈都忌讳,他倒是堂而皇之地问上了,要不是大郎主信任他,或许早把他拉出去砍头了。
上次就因为一个参将多嘴,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拉出去被当做敌人密探给咔嚓了,人头现在还挂在旗杆上,已经风干成了肉干。
“那,松漠州又是如何得知的?”像是焦无煆顿了顿,“它在大漠腹地,甚至比我们三十里屯距边境线都远。”
“焦无煆,这是军营机密,不是你这样的人应该能知道的!”莫昆昦还是动了气,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是花重金收买了一个小吏,得到一些关于大周边军的消息。”
焦无煆立马想到了情报网。
“大郎主,你别怪我多嘴,无煆担心这里面有诈,我们被利用了,否则无煆不会冒着犯了您的大忌多嘴多舌。假设我们果真被敌人利用了,那么,丑女他们可就白白死了。”
听了这话,莫昆昦心里一惊,脸色立马变得难看。
“难道那道消息是敌人故意透露给他的!这怎么可能呢?”
焦无煆说的话也让宋天刚和朱家浩大吃一惊,他们两人不是吃惊他们是不是被人利用了,而是吃惊头想得太长远了。
作为杀手,就是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事,不管其他,甚至都不考虑被杀的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人还是孩子。可看头这个架势,心思细腻到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居然干起了主子应该思考的事,这不免让两人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的确不好形容。
两人觉得跟着这样的头做事,以后再执行起任务来,可就得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了,那样一来,会影响执行任务的效率。
“愿闻其详。”
诶嘿,大郎主非但不生气,好像还饶富兴致,态度当即变得和蔼了许多,面容像个谦逊的学生一样,先前那个暴戾的大郎主模样荡然无存。
“大郎主,在我讲述之前,请允许天煆斗胆再问一句,在打仗谋略布局、耍奸使诈、聪明睿智等几方面,您与萧岁寒相比,谁更胜一筹?”
此话一出,身边响起阵阵错愕之声。
似乎害怕,焦无煆的声音极其细小,然而当他开口讲话时,再高大的人都会安静倾听。
他的眼瞳黯淡如墨,几乎无从描绘,眼神却更让人琢磨不透,看了心烦气躁,仿佛里面装着不为人知的诡秘。
莫昆昦并没生气,开口道:“焦无煆,你不是明知故问嘛。我自恃勇敢、坚强、有毅力和耐力,但在你说的那几方面,我自愧不如,这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