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是楚升便知,这来人自是尺木山护法长老郑不渝。
长剑相接,劲气相撞,楚升便首当其冲吃得一记暗亏。
郑不渝年岁更长,内力亦是雄厚,楚升却修炼混元功也没得太多岁月,便是无从抵对,被那劲气冲撞的胸口发闷,手臂更有些微微的战颤着。
但还不待他缓过来,又见那剑势似燕飞掠,翻滚迅疾,又刺点而来。楚升急忙挥剑相迎,火光四溅之间,郑不渝手中长剑处处不以正面相对,只往斜出走边门抢杀,更逼得楚升步履退却连连,手上应接不暇,险象更是环生。
眼见又是一剑自边门刺入,楚升慌忙以二十四路知命剑法后十二式剑招应对。先以一式“惊风白日”相阻,后转入“百年忽遒”而进,先掠虚招逼人,声势赫赫。果然郑不渝面色一变,不得不疾步退身,把臂回转,手中长剑似飞燕急返,迅速在胸前画圆,一式“抱虎归山”欲挡剑招。
只是不曾想,那剑招似是迅疾而入,却忽而斜转而去,竟是取侧肩往点他右臂。
这剑招巧妙,郑不渝也不曾想到,面色微微一惊,手上动作却是也不慢。那长剑剑势转柔,手腕一翻,劲气通过脚、腰、肩、肘、腕直接贯到三寸剑锋,随即乃有剑芒微现,直接拨开了楚升的长剑,递出一记“探海取珠”,竟是瞬间转却了劣势,反倒直接把控全局,占得主动。
“剑芒破甲...”楚升面色更慎重了几分,直感觉对方剑势更甚更疾,翻滚杀逼,处处杀招尽显,剑芒接连绽开,如迅雷激闪,骤然加速,掠向楚升。
楚升不得不抿着心神,手上剑招也是蓦然一转,由知命剑法变换为养吾剑法。倒也非是前者不高明,只是对方剑芒乃现,剑剑如流光,锋芒吐露似电芒般令人难以招架。
而楚升未至破甲,再以知命剑法相对,比迅疾不及,论飘渺无用,乃是会误了自己。但养吾剑法却讲究以剑招成剑势,剑势堂皇而成,以势摄人。则对手想要破剑招剑势,便会如与君子相对,气势自低,内力损耗与力道速度皆弱。
养吾剑剑招平淡,但气势却油然升起,犹如巍峨山岭,剑势自成,自抵雷霆。
但终究是内力不足,楚升以养吾剑招自守,仅仅守得却难以进攻,更甚面对如此剑势,常常不免乃有缺漏,便被剑芒扫来,破去了衣襟,带出了鲜血。
郑不渝面有赞叹之意,手中长剑虽去势依旧,但却避开楚升的要害之处,一边口中道:“这剑势堂皇,有君子之意,想来你也不是歹人,不知为何来我尺木山闹事?”
楚升死死撑住相守,乃口中大声喝道:“在下为讨得一公道而来!”
“讨甚公道?”郑不渝面色更奇,不禁问道:“可是我尺木山有弟子加害与你?便且说来,我必为你伸张!”
“非是为我,在下便是为一宁州武林英雄人物所受不公而来。”
“这又与我尺木山何干?我山中弟子恭敬守礼,更不多从游江湖,我山门更是名门正派,谈何加害宁州武林英雄?”
楚升便冷笑,手中剑势蓦然再变,这一变却是又变作柔绵似水,剑光似如泼水,细细密密,护住周遭。
“此事你做不得主!我便是要与贵派掌门对话!”
郑不渝心中不悦,怒道:“我为山中护法长老,如何做不得主!?”
他手上剑芒更疾,吞吐不定,但楚升的剑势却绵绵无尽,自有柔劲,那剑芒陷入其中,便被纠缠化解。这般情况也是让郑不渝面色惊奇,压下心中不满,接连尝试尽皆如此,于是更加新奇,便是道:“这是什么剑招?为何从不得见!?”
楚升不语,死命守住剑芒,不让其欺身而近。
郑不渝按捺不住,于是道:“你告知我,我便带你去寻掌门,如何?”
楚升眉头一挑,剑势画圈,收剑而立,扬声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