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旁边,一个人影倒是凑将上来,灵活的跳上车辕,便是掀开了车帘,一张歪眼斜嘴的脸便凑进了车厢中。
“嘿嘿...尺木山知命公,在下吴用,江湖人送外号镰鼬鼠,这番倒是有礼了。”
吴用脸上满是得意猖狂神色,在叶知命平静的目光中更是大喇喇的坐下,好不见外的伸展着腿脚,脸上荡漾着笑道:“镖车所运之物,乃是生辰纲,自是搜刮得来的不义之财,我五鼠取之,也自当是‘替天行道’了,还望知命公莫要见怪。”
“替的是哪个‘天’?行得又是哪个‘道’?”
这话登时问的吴用支支吾吾,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本也是顺口一提,江湖之上那梁山匪打得“替天行道”口号倒是颇为牵动人心,他甚至也有种想要入伙的想法,这厢便是想取了钱财献给梁山匪一部分,想必也能排上把交椅。
因此,也才这番用心,冒险赶在太湖匪前就动手劫镖。
“知命公且莫问这些有的没的!”他被当面落了脸面,自是脸色难看,语气也有些不善,歪嘴咧着道:“我敬知命公乃是大夏武林宿老,便才会亲自前来送别,不然只当在外一剑便可取你性命!”。
“送别我?”叶知命脸上带笑,目光笑盈盈的望将过来,语气却是暗自含煞,“我那好友之子,却不是被你这所谓镰鼬鼠下的旭日阳毒?便因此被胁迫?”
“嘿嘿...”吴用便得意一笑,“知命公却也是没想到吧,三山十三峰一掌门竟会对你下毒...”
“我且告知你,那赤尾蝘蜓粉自是我取自闽地赤尾蝾螈,其毒性因内力而动,使人失却意识,浑浑噩噩,一时三刻间自是人畜不分,痴痴傻傻。”
叶知命便摇头,只是掸了掸衣袍道:“此刻将旭日阳毒解药交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老家伙当真不知死活!”吴用喝骂道:“我这便是特意来送你一程!”
说罢,他便已然暗自运起毒掌,歪嘴带笑已然是蓄势待发。
眼前这人可是江湖名宿,若是死在己身之下,那他自是名声大胜!便是足以比拟那素来看不起自己,赶自己出门的师傅!想到此处便已然是有些洋洋得意了。
“当真不给?”叶知命眼中便有精芒暴起,语气冷冽,“既如此,那我自会寻你师傅去取!”
“如你这般宵小,便也自此消亡吧!”
“聒噪!”吴用脚掌一蹬,毒掌掀起风波,径直超前印去。
然而身行一半,毒掌已至叶知命面堂之前不足三寸处,却有突兀一道白光蓦地在他眼中亮起,鲜血便飞溅在车厢当中,他整个人如同一块被甩飞的破布般向后飞出,杂碎了半边车厢,倒在了草地之上。
他心中大恨,那楚升却是未曾下毒!可明明是亲眼看到他...
吴用想要愤恨嘶喊,但是视线却看到自己右手已然不知何处而去,手腕处平滑的切口正飙射着鲜血,更让他惊恐想要大叫,但却只是发出嘶嘶的声音,那喉间却也有得一道切口,涌出的鲜血止也止不住,“嗤嗤”犹如漏气的声音随着鲜血喷涌间响起,那是一瞬间被割破喉管发出的声响,尖细渗人。
梁山,他终究是去不了。
叶知命理了理衣袖,便提剑自车厢中起身,便掀开了车帘,下将马车,跨过吴用的尸首。
适逢一旁赖老爷的马车也掀开车帘,那张胖脸露将出来,二人身处杀戮场,却都面色平静,视线相接,叶知命不言不语,便移开了视线,目光却是落在了那为赖老爷驾车的老车夫身上,但见这老人端坐于车辕之上,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无惊无惧,周遭时有匪徒冲将上来,但却均是未近马车便仰面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