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听他这番说法也是一愣,那方才独具特色的冰寒劲气,竟不是出自玄冥二老一方?
顿了顿,他的目光也是随即落在楚升手中长剑之上,但见那剑身弯曲如蛇,果真与一般刀剑迥然不同,正应了这番称号。其上又满是溢着灿灿金光,真真是拉风非常,更奇之处在于,剑身上有血痕一道,剑尖作分叉更如灵蛇吐信般,满是诡异色彩。如此想来,这柄剑才当是这所谓名号的由来。
“这位孙兄台,想来你通熟玄冰蚀,必定与玄冥二老有得一番渊源”仔细想想,自己倒也从未听过所谓“金蛇郎君”的名号,但见其人出手不凡,想来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那心中转圜些许,黑衣人索性好言相向,扬声道“看在二老面上,我便奉劝兄台一句,此事平白还是不要插手期间得好。”
“如何说法?”
黑衣人刀光一转,好话说完之后,那语气也随之转圜发冷,只是肃声道:“在下看你也非是假模假式的正道人士,如何要因为意气而弃自己身家性命?”
“你也应当明了,外景不可敌的说法”
“你所言确也是一语中的”楚升认真似的想了想,便当真是收起了金蛇剑道:“如此说来,还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又是一外景高手,旦是有半分差池,恐我自己都要陷在你手上。”
“这事情果然是不划算不划算。”
楚升脸上也露出和善的微笑,忽而问道:“对了,不知阁下要如何称呼?”
那黑衣匪首见楚升也算是听进去了,因而笑道:“本人姓崔,人送外号剔骨匪便是”
这一名号,楚升也是从未听过,他虽然恶补了这个世界常识的短缺,但想想十九州多少能人异士,他不曾听闻倒也是正常。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隐隐要叙起旧来,虽然或是没旧事好叙,但眼看也有种相谈甚欢的模样。因而彼处二人见状,面色都有些焦急,那昌叔其人更是禁不住痛骂道:“你这厮救且救,走便走,如何便要这般惧死而屈!非是大丈夫所为!”
楚升听了登时不悦,目光隐隐不善喝道:“我本就是路过,你双方旦有任何恩怨都与我无关”
“你以为如何?”
那自称剔骨匪的崔姓黑衣人本就不想和楚升对上,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自然也会声援楚升,当是时便出声道:“正是如此!”
“是矣,我不计分毫,若是帮了你们,那本该你们庆幸可我若是不帮了,你们又怎可辱骂我呢?”楚升理直气壮的说着,目光忽而落在黑衣人身上,后者一个激灵,隐隐便按住刀柄,不曾想却听到楚升问道“崔兄以为如何?”
“正是如此”
可彼处众护卫依旧是喝骂不已,想想也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是心中愤恨不已,难以接受。因此口上都没有丝毫留情,楚升则更是毫不示弱,一人似是气急败坏的在场中走动着,舌战群雄而丝毫不落下风。
众黑衣人面色讪讪,都看向自家老大,心道这怎地就换了画风从好生生的痛快砍杀变成了打嘴仗起来。
那剔骨匪也是耐着性子等着,但等了片刻见楚升还依旧没有半分想要停歇的意思,竟然是在口舌之战上愈战愈勇起来,心头也禁不住有些恼怒,便是放声喝道:“且住,何必说甚多,兀自一刀杀了先”
那末末的一字“先”刚刚吐出口中,他心中赫然已是警铃大作,登时脚掌一踏便腾空而起,却有一道金光从自家方才站立之处掠过,骤然射中一黑衣众,而气势更甚不减,直接是透背而出,再中第二人,生生将其人钉死在树干之上,随着“嘭!”的一声闷响,直震的木屑横飞。
“好歹毒暗器!”此人登时心中也是一惊,回过神来立时怒声喝道:“你这厮竟敢诓骗我!”
楚升敛容抿嘴无言,他放在在场中只为四处寻觅一击必中的方位。但不曾想还是此人技高一筹,被他生生躲过。目前所依仗一切,他手中唯一的杀招便是这足以连罡气都可洞穿的金蛇锥了。
但暗器既是暗器,总要击中敌人方才足以有所斩获。
那一根蛇锥落空了。
刹那之时,崔姓匪首已然是将长刀一抽,一道肃杀的刀光匹练已然是迎面而来。
这一刀太快太急,楚升避不开躲不过,风转流云虽好,但却不是骤然发动的轻功,而是更兼得用于短途奔袭的轻功,贵在持久不在爆发。
他所能依仗的,只有手中这柄金灿灿的金蛇剑了。
这剑是他在两日前从赫山房中取出的,曾经这把剑的主人便是个正邪参半、狡诈冷血的危险人物,也是最符合楚升本性的人物。
我将要握着这把剑死吗?
楚升扪心自问,蛇剑微微颤抖,斑斑蛇鳞泛着金光。
而正前方时,刀气匹练已至,正是凌冽之威难抵。
楚升蓦然抬头,手中蛇剑真的恍若灵蛇一般摆动,他脚下移步,连出几招几剑,挥出道剑影,直似毒蛇骤然吐信般,快若闪电,势若惊雷,骤然击中那刀气匹练之上。
剑似灵蛇,动若电闪。
可外景便也正是外景,非是内景能敌。
这话乃是海外三山之上高人所言,至于外景、内景之别也是海外三山所分,武林中本没有任何详尽的武功高低之分。可纵然这分级论别简陋,却当真是一语中的,外景便正正是横压内景一头。
楚升所使的,正是那金蛇剑法第四式:灵蛇电闪。
可灵蛇电闪也未能击碎刀气匹练,楚升只得是硬绷着头皮迅速抽剑归守势,直接不曾有半点停滞边使出了金蛇剑法第二式:蛇影万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