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无字碑(2 / 2)超级高武首页

他这次没有发怒,也没有惊惧,更没有抱怨上天让他活过来又打算再次让他死去。

因为他累了,倦了,然后闭上了眼睛,心如死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

疼!

全身都疼……

身体像被几百斤巨石碾压过一般,疼的直戳牙花。

林炎本来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可命运再次跟他开了个玩笑,尽管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他此时正走在一条灰蒙蒙的小道上,小道静的可怕,看不清地面,也看不清天空,只能依稀看见前方有几个拳头般大的红色光团,指引着他朝前。

“这里难道是地府?”看着周围的景象,林炎张了张嘴却发现在这里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在心里猜测。

地府。

地府是掌管万物生灵生命的地方。

凡天地万物,死后其灵魂都在被鬼差拘到阴界,其在阳间的一切善恶都要在此了结。

正所谓是活人在阳间,死人在阴间。

阳间一个世界,阴间一个世界。

世人都说阴间阴森恐怖,到处是孤魂野鬼。其实,又有谁亲眼见过呢,称为一个世界,就有美有丑,阳间是这样,阴间也是如此。

“步及黄泉路,踏上奈何桥;又见忘川河,相聚望乡台。颤刻三生石,一碗孟婆汤;前世未厮守,今生亦无缘。”

林炎在天道誓约的时候,曾无意听一位老者提到过,可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曾问过其他人,可在修真人眼中,地府只是古世界的一个传说,根本就不真实存在。

况且修真之人的寿命悠长,动辄千年万年,因此根本就不在意这样一个地界。

但现在,

林炎看到了,并且第一眼就确认了。

这里,

就是地府!

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确定,或许就跟他如今是灵魂状态的关系,用世人常说的话,他现在就是鬼。

鬼所在的地方就应该是地府。

好奇掩盖了林炎所有的情绪,他按照前方的指引不断的朝前行走,才往前走不久,就有一个人加入了林炎的行列,

准确的说是一个鬼,穿着白色的衣服,脸上被画的花花绿绿的,没有任何意识,麻木呆滞的朝前走。

一个,两个……

不断的有鬼,穿着各种衣服,加入了这个行列。

林炎心情复杂,难受,开始慢慢的回想起来自己这一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目的地在何处。

他本早就死了,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才对,可林炎无法接受。

他还是不想死,

也对,

人都是不想死的。

前方,浓浓的白雾散了几分。

林炎看清了小道。

在小道的两边有些许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手里持着长鞭,冷漠的看着路中央没有意识的鬼魂。

像审判者,

偶尔的一鞭子下去让一个鬼魂的灵体差点直接化成了虚无。

“这些人……不是灵体?”

林炎的瞳孔睁大,他能够察觉到,这些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并不是灵体,或者说不完全是灵体。

“鬼差。”林炎瞠目。

能够出现在地府的,出了鬼魂,自然也就只有鬼差,但这并不是让林炎惊讶的地方,真正让他吃惊的是——

这些鬼差拥有修行的气息!

这种气息跟他所认知的修真气息并不一样,可同样的高深诡谲,甚至林炎能够感觉到,就算是他前世的修为,都抵不上这些穿黑色风衣的任何一个人。

这世界上原来还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

林炎被震撼到了。

黄泉路走到头,所有鬼魂来到一条河边,河上面有座木桥。桥分三层,上层红,中层玄黄,最下层乃黑色。

愈下层愈加凶险无比,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生时行善事的走上层,善恶兼半的人走中层,行恶的人就走下层……

桥前,一个身份有些特殊但同样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用黑色斗篷下的双眼巡视着每一个鬼魂。

无数的鬼魂显然不会思考,木讷依旧的朝前行走。

桥头有一块碑。

每当一个鬼魂走到碑前时,碑上会显示一种颜色,似乎起着生死册的作用。

上了桥,

选择了自己的目的地。

林炎心情复杂,也跟着走到了桥头,只是下一刻,林炎愣住了!

碑上,

本应该显示某种颜色,

可此时,

一道人影,站立在石碑之中。

黑雾涌动,一道人影,站在石碑之中,正在……静静的望着自己。

这!

一瞬间,林炎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走到碑前,石碑没有显露颜色?

而是出现了一道人影?

对方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

林炎颤声道,可张开了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发出,自然,也没有声音回答他。

惊悚,

瘆人!

如果是人在这一幕之下可能会被活生生的吓死。

但鬼呢?

“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鬼差发现了桥头的不对劲,怒吼了一声发出似人似怪物的声音,走到林炎身边,手中的黑鞭便欲抽来……

然后,看到了石碑内的人影。

鬼差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发出一声微颤,“又有一个,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又有一个?”

再然后,林炎不受控制的朝石碑走去。

鬼差没有阻拦,还伸出了手,在林炎的背后轻轻一推……

林炎的身体便完全摔进了石碑之中。

那鬼差的手,

触碰到林炎后背的手,

突然开始颤抖,

化成了水,

有些粘稠的水!

一滴,

又一滴,

滴在了这条幽静的黄泉道路上。

鬼差的斗篷被另只手掀开,露出了白皙的头颅,这是一个没有头发的女人,美到令人心悸的女人,她看着自己的手,快要化成脓水的手,然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