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严寒,其他人倒是没事,都是练家子,只有李蛮姜手脚皆生了冻疮,无论她穿的再多,其实上一次生冻疮,还是在福利院的时候,自从她满十六有了自理生活能力后搬出福利院后,就再也没有生过。
祸不单行,他们原本要走的路已经被雪完完全全的淹没,给他们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渡过冰河,冰河的另一边就是漠北城,只是马车重量太大,防止河床塌烈,他们只能步行,留一小波人在此处等雪停再出发。
还有便是全部的人都在此处等着,只是他们的物资,只够他们全部的人吃上三五天,倘若三五天雪还不停的话,那就只能活活饿死了。
“我与白京,还有一半人先渡河,其余人守着药材等雪停,这些物资应该够你们吃上十余天。”李蛮姜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披上厚厚的斗篷,只露出一双眼睛。
白京一脸震惊:“姑娘,你的身体能赶路吗?”
“我行的。”
说着,李蛮姜捡起一旁的树枝,撑在地上,迎着风雪往河上走去,她与他已经足足三年没有见面了,眼下离他只差这最后的一小段,她满心期待,只想要尽快见到他。
她脑海里已经想象到,届时质问他都答应自己,说好处理好那些事情就来找自己,为何突然放弃,还让自己去找别人。
白京劝不住她,只能点了几个人一起跟上去,几人深一脚浅一脚,顶着风雪,往河对面的漠北城而去。
呼呼的北风往脸上刮,李蛮姜只觉得手脚和脸都没了知觉,脸色僵硬的笑都笑不出来,只凭着一腔意气,一路前行,在天色渐黑时,抵达漠北城。
漠北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进城中,到处都是风雪弥漫,看不清前路,路上行人稀稀拉拉,问过路人,几人一路往郡守府而去。
站在破破烂烂土坯风的郡守府门口,已然是夜色正浓,风雪呼啸,府门上牌匾摇摇欲坠。
白京上前敲门,与开门的小厮交涉一番,又拿出令牌,这才得以进了府门。
府里和府外竟也没什么区别,风雪交加,院里寸草不生,只有一排又一排的土墙和破旧的屋子。
小厮一路引着他们来到一座房屋外,夜色中,屋内灯光亮着淡淡的灯光。
“这是郡守大人的书房,大人就在里面。”小厮说道。
李蛮姜率先走上前,正欲敲门,手就僵在原地,她转头看向白京,示意他去敲门。
白京听从她的吩咐,上前敲门,而她则躲在一旁。
“谁?”里面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大人,是我,白京。”
正在挑灯写信的魏留枕,手中的笔突然停下,笔尖的墨水滴在布帛上,晕染了一大片他已然写好的字。
怎么会是白京?他不是让他一直在平城守着她吗?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