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说不让她去,脸色这么臭……
“那……去哪里?要多久?”
“不远,临市。大概去两……三天!”
“看个机器,还需要去那么多天?”某人的尾音拖长,语气听上去挺不满的。
顾之坐直身子,很认真的说,“医疗器材关乎人命,不能出问题!”
顾氏已经在这里吃过一次暗亏,她绝不允许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那也可以让别人去。”
顾之冷笑了一声,眼神幽怨的看着傅宴书,“托你的福,如今公司就我一个闲人。”
傅宴书不再说话,拿起遥控,退出原来播放的电影,随后选了部恐怖片。
顾之嘴角动了一下,傅宴书已经攥着她的手,拉入怀中,强势的圈着她的腰肢,“一、起、看!”
好记仇的男人!
……
开门看到顾之的瞬间,莫然脸上的表情挺淡然的,像猜到了她会来。
给顾之倒了水后,两人面对面坐着。
顾之没拐弯,直接单刀直入的问,“为什么要跟范思乐分手?”
莫然微低着头,眼神闪烁,就是不敢看顾之,“不爱了就分手,成年人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连我都骗不了,你如何去骗范思乐?”顾之不信,音调也跟着大了一些,“你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跟范思乐在一起,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爱?我宁愿相信你身患绝症,我都不相信你不爱范思乐!”
听到顾之的话,莫然身子猛地颤了一下,脸色变得煞白。
“……”莫然的表情,让顾之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睁着眼睛。
想问,又生怕万一得到肯定的回答……
只是猜测,顾之就已经觉得手在微微颤抖,她看着莫然,摇头,“不……不是的,对不对?”
莫然嘴角勾着抹苍白的笑,眼眶泛红,“是肌萎缩侧索硬化,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渐冻症。”
这三个字就像威力震撼的炸弹,在顾之的脑中炸开了锅。
她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渐冻症……
渐冻症?
顾之摇头,完全无法接受,“……渐冻症不是很容易被误诊为颈椎病吗?会不会就是误诊?你才三十岁多一点,这个病的发病平均年龄都去到四五十岁。你……你怎么能是渐冻症?!”
最后那句,顾之几乎是低吼出声。
渐冻症堪称是绝症中最残忍的一种,对于渐冻症患者来说,最痛苦的不是不能运动和最终的死亡,而是在整个病程中,患者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大脑和良好的皮肤感觉能力。
他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肌肉萎缩、无力,直至瘫痪,身体如同被逐渐冻住,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它甚至没有根治的可能,八成患者的存活率都不超过五年。
“我是医生。”
短短四个字,直接把顾之所有的希望粉碎。
那么好的莫医生,怎么能是渐冻症患者?
他怎么能是……
顾之紧咬着下唇,直到嘴里满是血腥味也没有松开。
“顾之,求求你,别告诉乐乐。”莫然眼底猩红,声音沙哑,“她的人生还很长,没有必要和我这种将死之人绑在一起……”
顾之打断他,“你甚至没有问过范思乐一句,就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决定好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很了不起吗?!”
“渐冻症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我继续和她在一起,让她看着我一步步变成一个活死人,不是更残忍吗?”
顾之想反驳,又无话可说。
她知道,莫然说的对。
不管范思乐知道与否,都是一种残忍。
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关门声,两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只见范思乐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泪痕。
莫然颤抖着唇,手用力的攥着,甚至不敢与范思乐对视一眼。
范思乐一步步走近,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的睨着莫然,“如果我今天没来,你是不是就要瞒我一辈子?你自以为是的觉得是为我好,你何曾想过我的感受?你让我觉得,我就那么不堪,让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若不是她执着要一个答案,恐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他怎么能对她那么狠心?
莫然站起身,强调,“这是绝症!”
和他一起,那才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他不应该那么自私,明知自己会死,还要道德绑架范思乐。
“那又如何?”范思乐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出,“你把好人都做完了,就剩我一个坏人。是你承诺今后要给我一个家,要成为我的家人,你反悔了,我一个人要怎么办?”
“……不值得。”他的女孩,应该有一个美满的人生,不应该被他拖累。
范思乐不听,强势道,“是你先后悔来追我的!所以你给我听着,不管你往后是生是死,我这辈子都认定你了!你别想抛弃我!”
见此,顾之默默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从莫然家离开后,顾之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是不是还不如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