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顾之已经坐了小半天,眼看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她脸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阴霾。
说好的十赌九输,沉迷赌博,倾家荡产呢!
今天她都赌一下午了,买什么开什么,玩什么赢什么。
不行!这样下去,何时才输到傅宴书的钱?
“美女,你看好哪个?”
顾之发愣之际,一旁的人开始催促。
跟着顾之买过几遍,发现她今天手气是真的旺,现在赌桌上个个都看她的头,她买什么,他们就跟着下注。
这可是活财神啊!
顾之回过神来,瞥了眼赌桌,突然醍醐灌顶。
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总不能为了气傅宴书就真的输掉吧?
果然,愤怒使人面目狰狞。
顾之起身,把筹码都揣兜里,“不玩了!”
一群人见活财神走了,一阵唏嘘,纷纷散去。
顾之在柜台兑了现,又去借了两千万。
一个小时后,夜色的暗房。
顾之正襟危坐的坐在凳子上,眼神怯怯的看着墙上的刑具。
秦枫推门进来,看见顾之,脸上的笑容炙热而灿烂,“小金条,我们又见面了。”
闻言,顾之向后一看,哭丧着脸。
还真是“老熟人”。
自上次还了温敬思的债后,秦枫就莫名其妙的给她起了个小金条的名字。具体原因,顾之也不清楚,猜测是秦枫本来就喜欢给人起外号。
秦枫进来后,两个看着顾之的威武大汉立马退开,恭敬的打招呼,“二爷。”
秦枫挥了挥手,两个大汉会意的转身出去。
房间内就只剩下她和秦枫,还有那个手臂比她大腿还粗的大块头。
顾之害怕的咽了口唾沫,笑容僵硬的打招呼,“真巧啊~秦枫哥。”
秦枫勾着抹又坏又痞的笑,一屁股坐顾之前面的桌子上,吊儿郎当的说,“也不巧,听说你又欠钱了,我来收债~”
说话间,秦枫的指尖从桌上摆放着的刀具上一一划过,似在挑选。
顾之心里咯噔了下,幸好坐的是把办公椅,她不着声色的往后移了移,“你不是经理吗?怎么什么都得你来干?”
虽然秦枫没对她做过什么,可这个人给她感觉就不好惹,而且每次遇上他,她总得倒霉。
她可能就是命里犯秦枫,什么破事都让秦枫给赶上了!
“没办法,糊口艰难。”秦枫随手拿起把剔骨刀,指腹在上面轻轻刮着,表情挺满意的。
顾之脸色变了变,惊恐的看着秦枫手里的刀。
大哥,你突然拿刀做什么?!
为免误伤无辜,顾之又离秦枫远了些。
察觉到顾之的小举动,秦枫勾唇,长腿往椅子上一勾,连人带椅一起拉了回来,“上次两百万你都拿不出来,这次居然敢输七千万。小金条,胆子挺大啊!”
“运气不好,一时没留意,就越输越多。”事实上,她不但没有输,还赢了两千多万。
不过是想给傅宴书惹点麻烦,所以没事找事。
“你我虽然有点交情,不过该要的钱,我还是得要。”秦枫眼皮抬了下,兴味盎然的看着顾之,剔骨刀在他手上跟玩具似的,还玩出了花。
顾之小声问,“这次还让我写欠条吗?”
秦枫瞪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他就来气。
上次就是因为顾之借钱没找傅宴书,害他被傅宴书阴阳怪气了一顿。
这次还想写欠条?
“在我这,一个法子就不能用两次!这次,你必须给我还钱!”
顾之安心了,沉默了下,又问,“我说的是假设。如果我没钱还,你们这里的流程一般怎么走?”
“先打一顿,再叫人来赎。”
“没人来呢?”
“没人来?那可就有意思了。”秦枫玩味的勾了抹笑,站起身,一只手搭顾之背后的靠背上,声音似从深渊里传出来,阴森森的,“像你这么漂亮的,一般都会压在这里卖身,卖到够还钱为止。如果数目太大,卖身都还不完,那就等到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再卖器官,反正绝不会让你毫无价值的死去。”
“……”何军眼观鼻,鼻观心。
我就静静的看你们演。
见顾之被吓得脸色苍白,秦枫才好心的放过她,拿起桌上的把手机丢给她,“叫人来赎你吧!”
顾之慢吞吞的翻着通讯录,刚准备打过去,秦枫又突然拿走了她的手机。
“怎……怎么了?”
秦枫看着屏幕上的备注,眉头微皱,“免费鸭子?你这是打给谁?”
万一不是打给傅宴书,他又要倒霉了。
被秦枫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这几个字,顾之脸上浮现出抹可疑的红晕,“叫人,还要查户口?”
“当然!”秦枫理所当然的点头,敷衍道,“万一让你叫个警察来,我会惹麻烦的。”
“……”顾之抿了下唇,扭着手指,小声的说,“他是……包养我的冤大头。”
闻言,秦枫差点咬碎了后槽牙,才忍住没笑出来。
喜欢这么个玩意,傅宴书这冤大头,也确实不冤。
捂着嘴偷笑了一会,秦枫才清了下嗓子,再次确认,“这个叫免费鸭子的冤大头,是不是上次跟你开房那个?”
“是他。”
“你不是说他又小又短又快吗?这样你都愿意被他包养?”
闻言,顾之脸上烫得都快熟了,声音更加小,“做我这行,有钱就行,不用看这些。”
秦枫失笑,又问,“这么大笔钱,他能替你还?”
“他不还,我也有别的办法。”她恨不得傅宴书不给她还,甚至别来。
半个小时后,傅宴书就来了。
没想到傅宴书来的这么快,他出现的瞬间,顾之都愣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失落的同时,又带着那么一丝……庆幸。
傅宴书瞥了眼秦枫,视线直接落顾之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顾之站起来,猛地拍了下大腿,似乎很气恼,“我最近赌运挺好的,不过今天比较倒霉,输的有点多,就欠了点钱。”
“你输了?”
顾之蹙眉,傅宴书关注的点,似乎不太对。
回过神来,顾之继续说,“我在公司现在就跟闲人似的,可有可无。我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只能在赌场上找一点安慰。谁知,我是职场失意,赌场也失意。赌一下午,我就输一下午。”
“欠多少。”傅宴书的语气毫无波澜。
顾之比了个手势,“七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