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挠了下后脑勺，表情略显复杂。

他很想告诉顾之，这不是错觉，傅宴书对她和对他们是真的不一样。

傅宴书唯一的温柔，大概都给了顾之。

轻咳了两声，齐鸣模棱两可的说，“没准你家傅宴书就是个双面人。”

“你的意思是傅宴书有精神分裂？”

齐鸣被噎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顾之。

顾之的顶级理解力，他是这么说的吗？

深深的叹了口气，齐鸣尽量用顾之能听懂的说法引导她，“去掉你给傅宴书加的滤镜，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顾之不假思索的回答，“长得很帅的男人。”

齐鸣一口老血差点被气吐，他瞪了瞪顾之，眼神就骂得很脏。

好一会后，他才无奈的败下阵来。

算了，反正傅宴书是怎样的人，顾之早晚有一天会知道，她就自己慢慢了解吧！

“皮囊的喜欢，肤浅、庸俗，你不妨了解清楚傅宴书这个人，再去问问自己是否喜欢这样的他。”

顾之下意识的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她竟说不出半个字。

喜欢不假，可她真的了解傅宴书吗？

……

顾易名下资助了两家福利院，眼看就要到儿童节，霍秘书正张罗着给福利院里的孩子准备礼物。望着桌上厚厚的资料，霍秘书脸上露出少有的困惑。

“霍秘书，你这是怎么了？”顾之正好过来，瞧着霍秘书这个表情，不禁有些好奇。

看见顾之过来，霍秘书如看见救星般朝她招手，“你来得正好，过来看看，孩子们会喜欢什么？”

顾之疑惑的皱了下眉头，看到桌上的资料，才忍俊不禁的说，“亏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能难倒霍秘书，原来是孩子们的儿童节礼物啊！”

霍秘书脸上带着抹可疑的红晕，他略显局促的笑了一下，“往年这些都是顾总亲自准备，我也没怎么接触过。福利院的孩子最期待的就是儿童节，我担心做的不好，会让他们失望。”

他家里的小孩都长这么大了，如今小朋友喜欢的东西又多种多样，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开心。

顾之爽快的把事情揽了，“我有空，不如这个事就交给我了。”

她近几天拼死拼活把活都干完了，以为能陪傅宴书玩两天，没想到傅宴书临时有事还要在那边待两天，她这两天正好就挺闲的。

霍秘书如蒙大赦，一股脑的把资料全塞顾之手中，“小顾总，那就麻烦你了。”

顾之愣了下，笑着点了下头，就抱着资料出去了。

……

下了车，顾之看着阳光福利院的牌子，确定无误后，才走了进去。

另一间她已经去过，去完这一间就算完事了。

福利院的环境优美，里面的设施也一应俱全，每个角落都透露着满满的爱和温暖，更像是一个集体生活的大家庭。

福利院如今还剩下十几个孩子，中午时分，大多都在学校，只有三个比较小的孩子在寝室里睡午觉。

顾之到的时候，院长正好把几个小孩哄睡，朝顾之轻“嘘”了一声后，才小心翼翼的关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之微笑着点了下头，才跟着院长进了院长室。

院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即便背部微微驼曲，走路时仍然步履矫健。个子不高，头发花白，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还透着慈爱祥和的光，给人感觉，就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

“顾小姐，请喝水。”

顾之连忙起身接过，坐回椅子上，道了谢，才喝了一口。

她上午已经打过电话来，大致说明了一下来意，所以现在就直接进入话题，“我想今年给孩子们准备一个不一样的节日，让孩子们在心愿单上写自己的愿望，然后我替他们实现。”

院长想了想，委婉的说，“十多个孩子，要是顾小姐每个都兼顾到，怕会耽搁你太多时间。”

且外，要是做不到，孩子们也会失望。

“顾氏有义工团，不会太麻烦的。”顾之也是考虑过事情的可行性才说，并不是贸然的想法。

听顾之这么说，院长才定了下心，跟顾之讨论了一会后，才答应了这件事。

事情谈妥后，顾之看着时间还早，这会回去公司也是等下班，就说，“院长若是不嫌麻烦，能带我四处看看吗？我想多了解一下孩子们生活的地方。”

提起孩子们，院长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哦，不会麻烦。顾小姐要是有兴趣，我给你说一天都没问题。”

因为顾易的爱心资助，福利院才得以一直维持下去，知道顾之的身份，院长也没来由对她多了几分喜爱。

顾之浅笑，“院长不用客气，喊我顾之就行。”

院长点头，开始给顾之介绍福利院里的情况，“福利院现在还剩下十五个孩子，最大的那个十四岁，在念初中，每次考试都得第一，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最小的那个才两岁多，发现的时候被人丢在福利院门口。那些做父母的人也不知什么心肠，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说丢就丢？那么冷的天气，就让孩子穿两件薄衣服，抱进来的时候手脚全是冻疮……”

提起福利院的事，院长的话就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一时气愤填膺的骂丢弃孩子的家长不负责任，一时又温柔慈祥的笑着说孩子们的好，听得顾之是又气又笑。

“抱歉，我一说起那些抛弃孩子的没良心父母就忍不住生气，一不小心就把话题扯远了。”

顾之笑了笑，表示没有关系。

随后两人进了一间房间，看见满满一屋子的照片，顾之好奇的问，“这些都是福利院里的孩子吗？”

院长点头，舔了下唇，看着墙上的照片有些害羞的说，“福利院这么多年进来的孩子几乎都有照片，我舍不得摘下，贴着贴着，就不经意贴了一屋子。”

顾之对此也感兴趣，尤其看见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总觉得连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看了两面墙后，顾之突然发现有张照片上的人异常熟悉。

这是……傅宴书？

照片上的傅宴书大概七八岁，站在草丛中，似拍照的人叫了他一声，才有了这张照片，因为他的表情很漠然，也不笑。

傅宴书小时候就长得很好看，即便穿着最简单的短袖短裤，还是难掩他身上夺目的光芒。只是……小小年纪，眼底却透着深邃幽冷的寒光，就像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都入不了他的眼，除了防备，还有厌世？

她居然在一个小孩的眼中，感受到了厌世？

即便有些荒谬，但顾之当时的感觉就是如此。

被这样的眼睛凝视久了，她甚至感觉后背阴森森的，像被冷风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