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弦紫已经怀孕七个月,肚子里怀孕的胎儿因为拥有特殊的灵气,所以对母体能量的消耗特别大。
有时候营养不足,拥有特殊魂力的胎儿甚至会吸取母体的精气以达到生长的目的,因此弦紫的身体越来越弱。
再加上每一次的逃亡,凌风都会带着弦紫穿过沼泽上的草丛低飞,有时候还会在鬼魂和人间交界的地方进行躲藏,甚至是爬地行走。
因为交界的地方,阴气特别重,而且血腥的味道相对浓,因此可以相对遮盖弦紫怀中胎儿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可是胎儿好像对外界的血腥气特别感兴趣,但碍于隔着层肚皮,外界的血腥味无法直接得到,于是像一只蚂蝗不断从母体吸取。
从而导致弦紫每逃亡一次,身体的元气就损耗一次——到了歇脚的地方,她就像一个难产将死之人,一动不动地趴在稻草堆上,微闭的眼睛透露着无力的憔悴。
凌风每每看到这一个画面,内心就和被钢针狠狠扎了一般疼痛,但是他在弦紫面前从来没有表现。
每次等她睡着以后,凌风总会到洞口守候——借着火焰反射的光辉便能看到他一脸沉重的憔悴。
半颗伤心的眼泪一直在凌风的眼眶里打转,内心的艰忍让其一直控制泪水的落下。
因为他不能倒下,凌风觉得自己是弦紫和孩子唯一的依靠,除了替他们承担忧愁,和为其遮风挡雨,自己没有任何伤心的权力。
“啊...啊”弦紫突然开始疼痛地叫了起来。虽然这是常态,但凌风一听到,撒腿就赶到了她身边,
“怎么,孩子又吸了你的血?”他用长长的手臂揽过弦紫的瘦弱的肩,并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
这次,凌风关心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些自我嘲讽,因为弦紫的每一次疼痛,自己都会询问,但每一次除了询问和言语上的关心,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就像身体里快速生长的恶性瘤,对心情的残害越来越深。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过会儿就好。”弦紫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凌风的脸颊,以示安慰。她明白凌风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可这不怪他,毕竟凌风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她微弱的气息里充满了温柔的爱,这也是弦紫目前能做的唯一的爱的反馈,因为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她做其他的有爱的行为。
有些时候,或许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顺着自己的心意....
想到这里,弦紫微微地笑了,凌风却在那一刻软弱地像个孩子,哇哇地哭了...
火光照耀着她的脸颊,虽然有一层红色和黄色的光撒在皮肤上,可还是能明显地看出她的憔悴和惨白。
她觉得长期以往地持续消耗体力,自己可能要撑不下去了,但不忍亲口对凌风说出,尽管这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就在这时,凌风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师傅曾告诉自己,用魂魄灯芯的温度可以减轻受伤者的受损程度,尽管每使用一次,魂魄的元气都会有损耗。
而且使用次数多了,魂魄就散了。但....
“啊..啊..”弦紫又疼痛地叫了起来,尽管她在尽可能地压低声音,甚至用牙齿咬着内嘴唇,血丝也随之微微冒出,但生理的疼痛还是让她的脸形扭曲得变样,就像一团被蹂躏不堪的纸张。
这回,凌风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其说安慰的话,而是利用迷魂术将其弄晕——
尽管这样做对胎儿不好,但只要有灯芯的温度对胎儿进行元气维护,那么一切的亏损就都会得到弥补。